“其一,興教化!”
陳懷安目光灼灼:“以豐陵、瓊?cè)A兩地為主,擇址興建官學(xué)學(xué)堂!”
“延聘明師,要不拘一格,博學(xué)宿儒、通曉工藝的匠師等等,開設(shè)蒙學(xué)、術(shù)算、武藝、農(nóng)工制造等實用課程!”
“凡適齡孩童,無論出身,皆可免費就讀!”
“已過蒙學(xué)年紀的少年、青年,則設(shè)短訓(xùn)之所!”
此言一出,林婉玉微微蹙起了秀眉,斟酌著開口:“老爺……普及教化,開啟民智,自然是好的!”
“然而……”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顧慮:“屬下以為,百姓習(xí)得太多學(xué)問,掌握過多技藝,心思自然活絡(luò),怕就……不好控制了!”
“自古有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旦讓他們有了學(xué)識,恐易滋生不切實際的野心,不再甘于原本的位置,甚至對商會……或老爺?shù)闹卫碛兴|(zhì)疑,反生亂源。”
“且……有了錢糧,人也易生懈怠懶惰之心,不再愿吃苦勞作,于長遠治理……”
當(dāng)人連光餅都吃不起時,那就只為如何活著而考慮。
若吃飽了肚子,那思考的事情,就會多了起來,緊接著,就會出現(xiàn)一大堆的所謂“煩惱”。
人是因為不知足才會不斷地向前發(fā)展,包括修煉都是因為想要走得更遠爬得更高,但也是因為不知足,變得貪婪,這是一體兩面的雙刃劍。
陳懷安聽罷,并無慍色,反而微微一笑:“婉玉,你所濾,乃出于穩(wěn)固基業(yè)的苦心,確實有理!”
“可是,現(xiàn)在是發(fā)展的時候,最需要的是人才,靠著那些家族,能出多少人才?對我來說,不夠用的!”
“興教化,既能選拔更多人才,也給民眾以希望。”
“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p>
“讓禮節(jié)和榮辱深入人心,才是長治久安之法!”
“這是興教化的真正意義!”
“并非以愚民為手段,控制他們?!?/p>
“真正的控制,在于讓他們感受到切身的利益,看到上升的希望,讓他們明白,在這片土地上,努力學(xué)習(xí)、勤勉工作,就能改變命運,能吃飽穿暖,能蔭及子孫!”
“財富積累在他們手上,最終大部分又會流入我們掌控的商業(yè)、航運網(wǎng)絡(luò),形成良性循環(huán)!”
“這是放水養(yǎng)魚!而不是竭澤而漁!”
陳懷安說完,林婉玉才恍然地點了點頭:“是屬下見識短淺了,此事立刻著手辦理!”
“好!”陳懷安滿意點頭,“第二件事,便是興建養(yǎng)濟院與育嬰堂!”
“豐陵、昌陵、瓊?cè)A三地,必須要有專門接納孤寡貧弱老幼的場所!”
“商會每年需撥出固定款項,維持其運轉(zhuǎn)?!?/p>
“幼有所育,老有所依,乃為政之德!”這項提議,林婉玉也再無異議。
大事議定,陳懷安并未在瓊?cè)A久留,而是帶著趙靈雪、孟未央、拓跋璇、小丫頭、拓跋鴻等人,乘靈舟溯流而上,經(jīng)由瓊?cè)A新開鑿的運河,于第三日午后抵達了豐陵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