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你在金雷武院里怎么耍威風,我不管,但是在這安仁坊,可不要輕易惹是生非啊。”
秦武點頭連應了兩聲后,隨即惡狠狠地瞪江青河一眼,便帶著少女進了那藥堂內。
江青河能夠明顯感覺到趙捕頭對秦武的厭惡情緒,他抱拳道:
“多謝趙捕頭。”
趙捕頭轉過頭,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小兄弟,別和金雷武院里的這幫崽子一般見識,仗著家里有幾個臭錢,便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
他看著江青河的練功服,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之色:
“嚴格說起來,我算是你,十多年前的師兄。”
說著,趙捕快有些唏噓:
“那時候平老他老人家剛開設武院,我是招收的第一批武徒,怎奈何當時資質愚笨,沒能入他老人家的眼,后來當上捕快,經歷了幾次生死搏殺,才開了武竅。”
他拍拍江青河的肩膀:“好好學,別辜負了這個機會!”
說完,便帶著捕快們繼續巡邏去了。
江青河目送他們遠去,這才轉身繼續往回走。
暮色漸濃,街道兩旁的商鋪陸續點起燈籠,在青石板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空氣中飄來飯菜的香味,夾雜著遠處安仁坊酒樓的喧鬧聲。
走出安仁坊,途徑紅葉酒肆時,江青河腳步微頓。
昔日熱鬧非凡的酒肆,如今大門緊閉,兩道朱紅封條交叉貼于門板之上,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目。
江青河怔然,心中泛起一絲恍惚。
前日上午他還與酒肆眾雜役一同忙碌,下午剛欲向掌柜辭工。
誰知到了晚上,這些人便全部慘遭屠殺,如今都已化作冰冷的尸體。
以石坪坊魚龍混雜的現狀,這樁血案多半會不了了之。
最終,只是成為縣令府卷宗里一頁泛黃的紙。
不出半月,等風聲過去,自會有新的東家接手這處鋪面。
或許會改作綢緞莊,或許會變成當鋪。
而曾經熱鬧的紅葉酒肆,終將被人淡忘,化作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
“當真是殘酷又現實的世道。”
江青河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