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虎那廝真是走了狗屎運,不知從哪個古墓還是遺跡里挖出了這一法門。想必是得來后,還沒來得及捂熱入門,不然那天說不定還真要讓他跑掉了。”
他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裳,推開了武舍的木門,門外陽光正好。
“平老先前說修至圓滿便去找他老人家,如今功法皆已修煉到當下極致,是時候了!”
這一次,他獨自一人來到武院深處的那棟雙層閣樓,叩響了大門。
“進來!”
江青河走了進去,只見留著八字眉,發須皆白,儼然一副小老頭模樣的平老,仍舊與上次一般,悠然地持著他那桿紫檀煙槍,一陣吞云吐霧。
平老身旁,還侍立著兩人。
一位是五師兄趙光義,目光中帶著溫和的笑意看向江青河。
另一位,則是多日不見的小黑。
他臉上多了些風塵仆仆之色,此刻睜大了眼睛,好奇中又帶著一絲探究,上下打量著江青河。
江青河穩步上前,在距離平老五步處站定,深深一揖,恭敬道:
“平老,我已至淬身圓滿,后續修煉之法,弟子懵懂無知,懇請您老指點迷津!”
平老聞言,瞇縫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斗,方才慢悠悠地吐出。
煙霧繚繞中,看向江青河的目光帶著一絲難得的贊許:
“兩日前,你收拾了秦武那小崽子,做得好!”
頓了頓,平老面色露出一絲不屑:
“金三丘那個老東西,總是吹噓他是什么臨安縣十年來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只差捧上了天,如今被你當眾打回原形,徒有其表罷了,哼哼!”
他將煙槍隨手擱在案幾邊緣,自躺椅上緩緩起身。
雖身形瘦小,一股無形的威壓卻撲面而來,令江青河心頭一凜。
“江小子,說來看看,你修行武道,目的是為何?”
聽著平老如洪鐘一般的聲音,江青河微微昂起頭,神色炯然。
“弟子學武,其一,為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道之中,擁有立足之基,守護我身邊在乎之人性命周全,護其一世安穩!”
“其二,為窮盡武道之極致。弟子不甘此生只做井底之蛙,想要親眼去看看,武道巔頂之上,究竟是如何的光景。”
聲音不大,卻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銳氣,與不容置疑的堅定。
平老那雙深邃的眼睛,凝視著江青河執著的臉龐,目光仿佛要穿透皮囊,直抵他靈魂深處。
半晌后,他微微頷首,旋即又搖了搖頭,悠然長嘆,聲音帶著些許蒼涼:
“老夫曾識人不明,錯付心血,教出過心術不正之徒,每思及此,不免懊悔不已。”
話音落下,短暫的沉默在空氣中凝結。
江青河眼眸微垂,聽聞此言,內心不免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