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還是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二叔嗎?
那個連看到一只死老鼠都會嚇得后退三步的讀書人?
他不是應該和自己一樣,對著大哥的尸體痛哭流涕。
感嘆世事無常,然后兩人一起絕望地等待死亡嗎?
為什么……他會去做這種粗活?
秦宓現在沒時間玩什么角色扮演,也沒工夫去安撫一個寡婦的情緒。
生存,是眼下唯一的目標。
食物,這是第一位的。
他記得書里提過,原主在后山撿到過一個獵人遺落的生了銹的捕獸夾。
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隨手就扔了。
那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必須找到!
然后是住所。
這破屋子四處漏風,不加固。
別說冬天,就是今晚的寒風都熬不過去。
最后,是這個女人。
秦宓回頭,瞥了一眼還跪坐在地上的柳茵。
她不能死。
她死了,就剩他一個人。
在這人生地不熟、危機四伏的流放地,生存幾率會大大降低。
而且,他不想讓她死。
不為別的,就為她剛才遞過來的那碗米湯,和她自己舔舐嘴唇的那個動作。
“大哥的后事要辦,但我們沒力氣把他抬到山上去。”
秦宓頭也不回地說。
“就在屋后挖個坑,簡單埋了吧。死人沒那么講究,活人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