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大的酒意都醒了三分。
“我想過了!山下的李家村!他們村長去年新納的小妾,水靈得很!還有王家莊,他們家存糧最多,搶了夠我們吃半年!”
陳平停下了手里的算盤,抬頭補充道。
“李家村男丁一百二十余,護院三十,大多是些地痞流徒,不堪一擊。王家莊富戶多,油水足,但他們莊子修了塢堡,墻高,不好打。”
秦宓聽著他們一個比一個起勁的計劃。
臉上的笑容卻慢慢消失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
“格局小了。”
兩個字,讓帳篷里瞬間安靜下來。
高老大和陳平都愕然地看著他。
搶村子,搶大戶,這還不算大?
這可是他們過去一年都不敢想的目標。
“目光,要放長遠一點。”
“你們口中的李家村,王家莊,那些人是什么?”
他不等兩人回答,自顧自說下去。
“他們是農夫,是工匠,是能生養繁衍的人口。你們把他們搶光殺凈,得到一點糧食財物,然后呢?明年吃什么?后年吃什么?”
“記住,那些賤民,以后都是我們的財富。他們會為我們種地,為我們打鐵,他們的兒子,會成為我們的新兵。”
“搶窮人的錢?”
“那我不成要飯的了?”
高老大粗獷的臉漲得通紅,半天憋出一句。
“那……那不搶他們,我們搶誰去?這寧古塔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那些流放犯,哪還有什么富人?”
陳平也點點頭,面露難色。
“公子說得對,竭澤而漁,非長久之計。可我們寨中幾百張嘴,每日嚼用不是小數目,總得有進項才行。”
秦宓笑了。
他要的就是這個問題。
他緩緩走到帳篷門口,一把掀開簾子。
凜冽的夜風灌了進來,帶著遠方草原的草腥味。
秦宓伸手指著帳外無盡的黑暗,那黑暗的盡頭,是廣袤的北境草原。
“富人?”
“那些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難道不富嗎?”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