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卻并沒有離去的意思。
張衍畢竟是個外人,畢竟,在斷劍山弟子的眼中,陳實并不值得信任。
“也罷。”
張衍兀自一聲長嘆,立于峰下,對著那峰上草廬遙遙一拜:“齊峰主,三人張衍求見。”
話音落下。
那巨大禁制竟是緩緩裂開了一道口子。
雖未聽得齊默應允,但那禁制撤去,已經說明了齊默的態度。
齊默的聲音隨后而至:“陳實,且不說他曾身居高位,地位超然,單說他對你有恩,你便不可失了禮數,你也經不起他一拜。”
“師弟受教了。”
陳實遙遙一拜。
他能拜入斷劍山,雖是陰差陽錯,卻也與張衍有著莫大的關系,這份恩,不可不念。
“多謝了。”
張衍邁開步子,步步登峰。
赤煌峰極高。
張衍也不似剛才趕來峰上那般來去如風,而是真如凡人那般,佝僂著背,提著衣服下擺,一步一履,只顧向上攀登。
如此,走了兩個時辰。
終是見了齊默。
峰上除了張衍之外,便只有兩人了,一個齊默,一個小鈴鐺。
小鈴鐺仍在昏睡之中,日日以靈藥溫養,氣息已經恢復了不少,幾乎與常人無異。
在小鈴鐺身側,無極立于一旁,靜靜守護著自己的主人。
張衍只大略掃了眼峰上狀況,便又沖著齊默行了一禮,道:“齊峰主。”
齊默看著張衍,眼底不曾有半點情緒。
眼前的,是個屠戮了大半個大九州修士的魔頭,卻又是那救萬民于水火的救世主。
于天下而言,齊默不會將他如何,更不會殺他,但于私,若要讓齊默不計前嫌,繼續與他稱兄道弟,也不可能。
他過不了心里這道坎。
齊默道:“憑你的本事,完全不必通報,甚至無需知會我,完全可以自己進來的。”
張衍笑了笑,不置可否。
齊默又問道:“你大老遠從天機閣祖地來此,總不可能是來找我敘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