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楊心中一凜,立刻領(lǐng)命:“是!主子!”他敏銳地感覺到,主子對沈二小姐的事,是越來越上心了。
這查賬的架勢,分明是要給沈二小姐撐腰到底啊!
與此同時,王府院內(nèi),王氏對著匆匆趕來的二哥王廣斌,哭得肝腸寸斷。
她將沈青山的暴怒、沈星沫的“陰險”、以及聞氏嫁妝必須全數(shù)歸還的死命令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王廣斌年約四十,身材微胖,面皮白凈,一雙細(xì)長的眼睛里精光閃爍。
他聽完妹妹的哭訴,捋了捋修剪整齊的短須,臉上并無太多驚慌,反而露出一絲算計。
“妹妹莫慌。”王廣斌的聲音帶著商賈特有的圓滑。
“沈尚書是被逼急了,怕丟官帽才下的死命令。三天?哼,聞氏的嫁妝產(chǎn)業(yè)盤根錯節(jié),鋪面、田莊、庫里的物件,哪一樣是三天能理得清的?”
他湊近王氏,壓低聲音:“賬目嘛,自然是‘清晰’的。至于東西……這些年經(jīng)營有盈有虧,折損一些,替換一些,也是常理?!?/p>
“庫房里那些笨重不好搬動的家具擺設(shè)、成色一般的衣料首飾,先給她湊個數(shù)。真正值錢的田產(chǎn)地契、珍玩古董、還有這些年鋪?zhàn)永锏募t利……我們得抓緊時間轉(zhuǎn)移?!?/p>
王氏眼睛一亮:“二哥的意思是……做兩本賬?明面上應(yīng)付過去?”
王廣斌眼中精光更盛,“沈星沫一個黃毛丫頭,懂什么賬目?就算她身邊有那個老虔婆幫忙,一時半刻也看不出大紕漏?!?/p>
“到時候把東西和賬目‘交’到她手里,簽了字畫了押,以后再有差池,那就是她自己保管不善、經(jīng)營無方!與我們何干?”
王氏聞言大喜,連連點(diǎn)頭:“還是二哥有辦法!我這就讓人去安排!”
“動作要快,要隱秘?!蓖鯊V斌叮囑道:
“特別是城東那幾間最賺錢的綢緞莊和南郊那幾百畝上好的水田,地契一定要先拿到手,轉(zhuǎn)到可靠的人名下。還有庫房里那幾箱前朝的古董和御賜的珠寶……挑幾件不起眼的應(yīng)付,好的連夜運(yùn)走!”
夜色中,沈府和王家暗流洶涌,一場圍繞著巨額嫁妝的博弈,悄然拉開了序幕。
而穩(wěn)坐暖星閣的沈星沫,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靈光,仿佛對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一無所覺,又仿佛……一切盡在掌控。
王氏連夜趕回了沈府。
翌日清晨,王氏指揮著心腹丫鬟和管事,裝模作樣地開始“整理”聞氏的嫁妝。
一箱箱半舊不新的家具、布匹被抬出來堆在院子里,賬房先生也煞有介事地抱著厚厚的賬本進(jìn)出錦榮院,一副忙碌景象。
暖星閣卻異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