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黑色甲殼寸寸碎裂,生長出來的,不再是血肉,而是無數條蠕動著的、尖嘯著的靈魂狀觸手!
他的頭顱徹底融化,化作了一團純粹的、混亂的虛空能量漩渦,只剩下那一只猩紅色的獨眼,在漩渦的中心燃燒著仇恨與瘋狂!
他的神體,暴漲到了數萬米之巨,比他的旗艦母艦還要龐大!
他,變成了一頭真正的怪物,一個由仇恨、惡意與自己族人絕望的靈魂凝聚而成的,行走的災厄。
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勢,比之前,強了十倍不止!
他周圍的空間,在這股龐大的壓力之下,都扭曲破碎,形成了一片絕對混亂的領域。
“土著神明——!!!”
虛空主宰的精神咆哮,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輕佻,而是充滿了同歸于盡的、決絕的瘋狂。
“你成功了!你成功地激怒了我!”
“今天!我不僅要吞噬你的神格!我還要把你的星球,你的文明,你所珍視的一切,都碾成宇宙的塵埃!”
“我要讓你在無盡的悔恨與痛苦之中,看著我,品嘗你那美麗的圣杯!”
他依舊在用言語刺激著李鶴軒。
他想看到那張臉上出現憤怒,出現恐懼。
然而。
他失望了。
李鶴軒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那種淡漠,那種平靜,不是偽裝。
而是一種發自骨子里的,真正的,漠視。
就好像,一個人類,在看著地面上的一只螞蟻,在自己的蟻穴被不小心踢了一腳之后,瘋狂地揮舞著它的口器。
人類,會對著一只螞蟻生氣嗎?
不會。
只會覺得……有點吵。
“說完了嗎?”
李鶴軒終于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遞到了每一個生命的靈魂深處。
“你的遺言,就這么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