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驤岳斜睨他一眼。
抱著薄被一角,轉過去,把自己所有的表情又藏了起來,幽幽道:“不可與夏蟲語冰也。”
一旁守著藥爐的程老太醫捋著花白胡須,慢悠悠插話:“世子此言差矣。將軍這哪里是虛榮,該叫有利可圖!”
定柯茫然:“圖啥?”
秦驤岳卻像找到了知音,忘記自己胸口還在痛,猛地探起上身,緊緊握住老太醫的手,激動道:“程老懂我,知己啊。”
程老笑瞇瞇地任由他握著,點撥道:“將軍獨立與孤峰之上,圖的利無非是一個知心人哪。“
秦驤岳連連點頭如搗蒜,一手掀開自己胸前的寢衣領口,指尖點著心口的位置。
帶著點莫名的得意:“我便知她的心!定是……”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一個貼切的詞。
定柯和程老都屏住了呼吸,以為要聽到什么驚世駭俗的告白。
卻聽秦驤岳突然道:“絕對是一顆色心!”
定柯:“……”
程老手一歪,揪下了自己一根胡子:“……”
定柯回過神,哭笑不得地反駁:“世子,以將軍如今的地位聲望,若真想…咳,養幾個美男子解悶,只要放出風去,門檻怕都要被踏破。現下,只不過是被陛下用與二皇子地婚約束縛住罷了。”
程老盯著藥罐,一眼不敢離。
純黑的藥湯散發著濃重的苦味,水汽飄散,竟然散出了五彩的光芒。
他在恍惚中,突然憶起,那日夢里,荊白練也立在這樣五彩的光里,然后像一個浪蕩子般輕飄飄地問他:“不裝了?”
她看起來是那般的隨心所欲,渾不在意。
荊白練還在問:“不裝了?”
他該回答什么。
就在猶豫之際,那一身紅衣好似已經失去了耐心,她慵懶地斜倚在那,隨手勾了勾手指,左右便突然冒出幾名俊美男子撲入懷中。
一股無名邪火噌地竄上心頭,令他不快。
程老適時地火上澆油:“將軍雖是女子,但功勛卓著,若非礙于祖制,早該如其他兩位護國大將一般封侯拜爵了。不過嘛…”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這些問題,只需要一個男人,便可迎刃而解。若真有那日,不知多少世家會搶破頭把自家好兒郎送到將軍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