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腳踝,哭得不能自已,女人推開了他,不知道說了什么。
巷子里慘白的燈光照了下來,像是冥器店里紙扎的童男童女,那一瞬,趙太太看清了那個女人的面孔。
她捂住嘴,神色驚慌,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上了車,趙太太心神不寧,她抓著手機,打開蘇文月的微信,一行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重復多次,她嘆了一口氣,放下手機,消息還是沒有發出去。
月中,省文工團有一場演出,這次唱的是《昭君出塞》,演王昭君的,就是上次在譚春枝的舞劇里跳楊貴妃的,叫于央,已經開始挑大梁了。
張婉舒照舊在文工團彈琵琶,不過這場既沒有譚春枝壓軸,也沒有市委書記駕臨,票價倒沒有炒出天價,正常的賣票,還是座無虛席。
方意映買了兩張,和冷如薇一人一張,她沒想到,能碰上齊瑤,三個人竟然還是連號的。
對于齊瑤的出現,方卿眠并沒有很詫異,齊瑤本身就是跳舞的,看舞劇,很正常。
倒是冷如薇,看了一半就昏昏欲睡,她看不懂這些,一場舞劇幾個小時,她撐著下巴,差點流了口水。
“我覺得她跳得沒你好。”方卿眠指了指臺上的于央。
齊瑤笑:“確實沒有我好。”
方卿眠嘆氣:“可惜了,上次是譚春枝老師跳《梅妃》,現場實在震撼,你是跳舞的,沒有看到,應該惋惜。”
“不。”齊瑤搖了搖頭“我看過譚老師跳舞。”
對啊,譚老師的票雖說難買,但齊瑤是跳舞的,一定仰慕譚老師的風采,大概也是看過現場的。
“我是譚老師的學生。”
齊瑤注視著臺上跳舞的于央,緩緩開口。
“什么?”方卿眠震撼,她只知道齊瑤的技術很好,舞蹈第一名考進來的,她竟然不知她師從譚春枝老師。
雖說南大也算是國內拔尖的高校,可譚老師的學生上南大,實在是屈才了。
“我學會走路開始,就學會跳舞。”齊瑤開口“十四歲那年剛上初中,就跟著譚老師學跳舞。”她陷入無盡的回憶“我人生的第一場比賽,在我十六歲那年,荷花獎,少年組,全國第一,跳的是譚老師的成名作《梅妃》。”
“我記得譚老師現在還在華藝任教啊,當初你怎么沒考華藝?”華藝是國內最頂級的藝術學府。
齊瑤沒說話,靜靜地看著舞臺上的于央。
散場大概六點多了,張婉舒在后臺卸妝后,帶著方卿眠,冷如薇,還有齊瑤混進了員工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