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春枝“嗨”了一聲,說道:“欠什么人情啊,上次你有意幫我,我知道的,宋老開了幾服藥,我調養著,覺得還不錯,沒準沒多久,就能懷上呢。”
譚春枝捂嘴笑“再說了,當年于央視第一名的成績進得華藝,我雖說嫁人了,也不跳了,但好歹還在華藝任教,于家多多少少賣我面子。”
“成。”方卿眠倒是沒有矯情:“那等您有好消息了,我給您封個大紅包。”
方卿眠算了算,衛夫人的書法不算名帖,比王羲之柳公權的真跡差了一大截,市面上的真跡,估計也就二十萬左右,她預備送譚春枝一張十萬塊的美容卡,等譚春枝懷孕,生子,滿月,分批再送十萬的禮金。
譚春枝笑:“那就接你吉言了。”
譚春枝上下打量了方卿眠一眼,笑道:“你年輕,跟陸大公子結婚了,準備什么時候要孩子?”
方卿眠害羞:“我跟他還早呢,宋叔叔說我身體不好,還要調養幾年。”
譚春枝有些遺憾:“那可惜了,乘著年輕,身體好,生孩子不遭罪。”她話鋒一轉:“不過你跟陸大公子情投意合的,多過幾年二人世界也好。”
方卿眠看著窗外的人潮,并沒有什么閑情逸致跟譚春枝聊天,不過譚春枝倒是興致很高:“你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龐夫人的事嗎?”
方卿眠點了點頭:“記得。”
譚春枝諱莫如深:“我早跟你說,龐夫人是有喜歡的人的,但是龐家看不上,棒打鴛鴦,嫁給了陸正堂。”她壓低聲音:“后來我想起來了,你知道,她的情夫是誰嗎?”
方卿眠微笑,聽譚春枝講八卦,其實她并不感興趣,但還是附和著譚春枝,問道:“是誰啊?”
“宋承安!”譚春枝激動的握住茶杯“我記得當時,好像宋承安還送了龐青梅一對蝴蝶佩,后來龐青梅還回去了。”
方卿眠呆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她應該說些什么,可是什么都說不出口。
她顫顫巍巍的問到:“您這個消息,可靠嗎?”
她怕得知真相,可又不得不逼著自己面對真相,倘若宋承安真的是龐青梅的戀人,那她之前的種種推測或許都是錯的,都不再成立了。
“我騙你做什么。”譚春枝說道“我前天跟趙太太打牌,說道這件事的,她人脈廣,消息多,又愛八卦,當年的事,龐家隱瞞得很好,就沒透出風聲,但是趙太太當年還沒嫁給趙先生的時候,有一次去龐家做客,碰上了趙先生。”
她說道:“龐老太太信奉佛教,托了趙先生去外地請一尊佛像回來,趙先生就是在龐家,認識的虞笙煙——也就是趙太太,這算是一段佳話了,龐老太太做媒,保了兩人婚姻,所以啊,兩人當年結婚,是在龐家辦的婚宴。”
方卿眠凝神屏氣,聽得認真
“趙太太結婚,在龐家住了三天,宴請的人多了,魚龍混雜的,龐青梅悄悄將宋承安帶進了龐家,想當眾表白,讓龐老夫人承認這段感情,但是沒成功,就被龐老夫人扣下來了。”
“那時候,宋承安已經有些名氣了,在南方醫學院當了講師,但還是配不上龐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所以盡管龐青梅堅持,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譚春枝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冤孽啊。”
“后來呢?”方卿眠追問。
“后來龐青梅遇上了陸正堂,龐老夫人就將龐青梅嫁給了陸正堂,畢竟門第家世都匹配,而且陸正堂年輕也是一表人才。后來估計婚后兩人就看對眼了,宋承安也從外地轉到了宛市,掛靠在省中醫院名下坐診。”
方卿眠捏著水杯的手,不斷地縮緊,一支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只覺得四肢冰冷,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樣,沒有辦法呼吸,如果當年宋承安和龐青梅相愛,被棒打鴛鴦,而宋承安和陸正堂隔著奪妻之恨,宋承安根本不會因為所謂的“把柄”,而屈服于陸正堂的。
所以她之前猜測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方卿眠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神色,笑問:“您除了跟我講這件事,還跟誰講過嗎?”
譚春枝擺了擺手:“這件事當年趙太太知道內部都不敢亂講,龐家雖說如今搬到了外地,但依舊也算是高門大戶,再加上陸家,我們牌桌上私下偷偷講的悄悄話,不會傻到亂傳的。”
譚春枝說道:“我今天跟你講這個,就是想說,宋老啊,是真心把滿舟當做自己的孩子疼愛的,日后你啊,嫁給了陸滿舟,這個生育上的事,一定要慎重讓宋老看,最好自己在外面找大夫,否則兩個人串通,知道你身子不好,萬一陸大公子以后變心了,或者有其他狀況,拿著你不能生孩子的事,就戳你脊梁骨,逼你離婚。”
方卿眠慘白著臉,笑著謝過了譚春枝,付了錢,匆匆離開了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