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小時后,欒朗回到了茂竹城,站在陸滿舟身邊。
“走了。”欒朗回答“哭哭啼啼的,最后還是上了飛機(jī)。”
陸滿舟點了點頭:“陸正堂知道了嗎?”
欒朗回答:“陸正堂耳聰目明,應(yīng)該是知道了。”他頓了頓“桑窈窈,大概是活不了了。”
陸滿舟沒有說話,外面的天已經(jīng)半黑,這一下午,彷如他的一生一樣長。
“桑窈窈手上,有陸正堂殺人的證據(jù),您真的不需要嗎?若是到時候,您后悔了”
“那段視頻根本沒有任何用,當(dāng)年的事,僅靠這一個證據(jù),是沒辦法扳倒陸正堂的。”陸滿舟陰郁的眼神,望著遠(yuǎn)處緩緩亮起的霓虹燈。
“所以您利用方小姐,讓桑窈窈挑釁她,激她,讓她去替您查這樁陳年舊案,讓她去搜集證據(jù),您騰出手,對付陸正堂,對嗎?”
陸滿舟沒有回答,他抽完了最后一根煙,捻滅了煙頭,走出房門,吩咐欒朗:“明天,盡快將房子脫手。”他回頭看了一眼“我不想再看到這套房子。”
夜風(fēng)從窗邊呼嘯而過,他去梅莊買了一碗甜酪,回到松月公館,已經(jīng)八點整了,他開了門,里面燈火通明,方卿眠窩在一樓的沙發(fā)上,在看一部青春疼痛文學(xué)翻拍的電影,電影的女主是素人,從幾千人里海選出來的,演技青澀,卻格外好看。
“你回來了?”方卿眠偏頭,看向他“吃飯了嗎?阿姨走了,飯溫在鍋里。”
他一愣,今夜平常的和往常的任何一個夜晚一樣,她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而他則像是晚歸的丈夫。
“我繞道梅莊,買了甜酪,你吃一口。”他緩緩?fù)衅鹗种芯碌男⊥耄蜷_蓋子,一如往常,緋紅的豆沙和乳白的牛奶,上面撒了糖霜。
方卿眠接過,拿著勺子舀了一口,含在嘴里,半晌,才吞咽下去。
“好吃嗎?”他問,
“苦。”她皺巴巴的臉看著他“太苦了。”
陸滿舟皺眉:“怎么會是苦的呢?”
“或許是因為里面你下了過量的避孕藥吧。”她仰頭,看著他,笑不達(dá)眼底,而眼底,是寒津津的一片清明。
方卿眠又舀了一口,嘬了一點點,將碗狠狠地擲出去:“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這東西了。”
她笑著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樓。
卻被陸滿舟一把拉住。
“方卿眠。”
他叫住她,看著她,眼底是惆悵,是思緒萬千,他張了張嘴,要說話,方卿眠也在等他說話,她的追蹤器忽然沒了消息,她怎么會不知道,陸滿舟發(fā)現(xiàn)了他呢。
兩個人挽住最后一絲面子,打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