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曲云綃說只能活一個,你選擇讓我活呢?”
她問。
陸滿舟沒說話,將卷軸掛好后,踩著梯子走了下來。
“那為什么,你愿意跪三千四百二十級臺階,求我平安呢?”
他反問。
方卿眠沉默。
“就像我不曾懷疑你跪三千級臺階,求我平安一樣,我那時捅向自己的一瞬,也只是希望你活著。”
方卿眠仰頭,看著他,良久,悶笑:“這是我們第一次,難得的心有靈犀,對嗎?”
陸滿舟搖了搖頭:“是第二次。”他補充“第一次,是我們聯手算計蘇文月,替你鋪路。”
“不管當初是否虛與逶迤,至少在那一刻,我們都不曾懷疑過彼此的真心。”方卿眠問他。
“卿卿,我們走到這一步,誰都有苦衷,像我們這樣的人,說最初心動只是因為愛情,沒有摻雜任何的東西,你會相信嗎?別人會相信嗎?人生很長,要走的路很多,只要我們之間,有過片刻的真心,就足以慰藉剩下的人生。”
“片刻的真心?”方卿眠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卻又忍不住的傷心和無奈“那么現在,你呢?”
“你曾經說過一句話,我們的人生不是只剩風月,沒有愛情,我們照樣可以過完余生。”他撩開她的長發,問道“那么現在,你呢?”
方卿眠沒有說話,一步一步的后退,慢慢地離開他的身邊,逐漸淡出他的視線,直到消失在光影的盡頭。
陸滿舟的視線,一瞬的陰郁。
他又覺得好笑,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第一次在半山莊園,她吻他,吻得那樣激烈,恨不得將兩個人融為一體,水乳交融,讓他錯過了季誠的兩個電話,她自以為高明的手段,用風月困住他,其實,也不過是他愿者上鉤罷了。
即便后來,她漂亮地為她自己開脫,打了陸盡歡措手不及,可他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有她的手筆。
陸滿舟斷定,她未必和陸正堂勾結,但是,她和這件事的另一個始作俑者——夏筠之一定有勾結。
本來,他不確定,直到昨天下午,她為了確定桑窈窈是陸滿舟的人,倉促布局,露出的破綻,夏筠之和她非親非故,怎么會幫她安頓桑窈窈。
他立在窗前,欒朗的電話適時地打破了沉默,陸滿舟接起電話。
“陸總。”欒朗的聲音一瞬間的沉默,斟酌著用詞,良久,說道“陸正堂名下2的股份,轉給了方卿眠。”
他說道:“昨天轉的,現在方小姐名下,有陸氏3的股份。”
“我知道了。”他回答“讓你的人盯著陸正堂,還有”
他頓了頓,說道:“我和她,已經結婚了,以后,不要叫方小姐了。”
“陸總,方陸太太她倒戈,否則陸正堂怎么會給她股份,你”
“你以為,你怎么能打聽到這件事?”陸滿舟沉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