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淵該感謝他才是。
是以宸王看到蕭景淵冷著臉進來,還擺出一副饒有興致的神情,主動問道:“世子昨夜可還銷魂?”
真是在雷點上蹦。
蕭景淵笑:“太子剛從臣那離開,王爺不該給個解釋么?”
蕭景淵這人縱使是冷著一張臉,也是舉止得體,賞心悅目,更別說面上還帶著三分假笑了。
宸王只當他是因為被算計,所以才有些許不痛快,想想也是人之常情。
“你說太子?他方才不知從哪聽說了什么,居然連我這個皇叔都丟下了,原來是去找世子了。”宸王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對了,太子去找你做什么?”
這是擺明了不肯承認了。
蕭景淵慢慢收了笑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京城是我的地盤,王爺算計錯了人。”
宸王瞳孔一縮,豁然起身!
“你放——”
“放肆”還未完全說出口,就對上了蕭景淵那雙沉冷的眼瞳,宸王莫名噎了一下。
蕭景淵自接手鎮撫司起,就在宣文帝手下辦事,既為皇帝肅清朝野,也拔除了亂黨在京城安插的釘子,真要羅列功勞,朝廷上還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只是他不愿高調而已。
皇帝信任他超過很多人,政務基本都經他之手,他也并非愚忠之人,宋章一黨落馬后,頂上去的人有半數以上都是與燕王府有關系的人。
這句“京城是我的地盤”,除了皇帝,沒有誰比他更有資格說了。
宸王被他這么盯著,表情漸漸有些僵硬。
他自認在邊關滾過風沙,是刀光劍影的血泊中走出來的戰士,除了龍椅上的人會令他畏懼三分,這天底下還沒有什么能讓他忌憚的,更別說面前這人不過是個晚輩。
可就是這么一個他不曾放在眼里的晚輩,此時此刻,竟讓他腳底生出了寒意!
空氣似乎凝結了,有殺意將要破冰。
宸王左右的親衛察覺到氣氛不對,已經提前將刀柄抽出半寸。
蕭景淵跟宸王只有一桌之隔,只一身深沉的暗紋衣袍,背脊挺直,沒有佩刀劍,明明處于劣勢,卻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
宸王猛然意識到他忽略了一件事,蕭景淵是燕王的兒子,燕王有三十萬大軍,掌天下三分兵權!
蕭景淵可不是普普通通,可以任他拿捏的晚輩。
認清局勢后,宸王咬了咬牙,退了一步,竟主動給蕭景淵倒了茶。
緩和了語氣道:“小侄別這么認真嘛,你也知道,本王回京后就處處受制,也委屈得很啊。也罷,說多無益,小侄心里不痛快,本王給你賠個罪。”
“小侄若是還難以釋懷,本王便將那幾個人交給你,隨你處置便是。”
蕭景淵接了他的茶,算是給對方一個臺階。
面子功夫誰都會做,離了這里,暗地里如何較量就各憑本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