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看到是個衣衫襤褸的小娃娃,便制止了石頭:“別兇他。”
陳嘉一身布衣,下了馬車,朝那娃娃走了過去,彎下腰問道:“你怎么自己在這,你爹娘呢?”
娃娃看他面善,便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著小臉,擠出幾滴眼淚,哭道:“我爹娘不要我了,但我有個哥哥,他被毒蛇咬傷,中了毒,就快死了,大人救救他吧!”
陳嘉沒有成家,也沒有孩子,卻是個很喜歡孩子的人,見對方如此,不由得心頭一軟。
石頭卻走了過來,一把扯開那娃娃,然后對陳嘉說道:“師父,這荒郊野嶺的,突然冒出一個孩子,十分可疑,咱別管他。”
娃娃被拽得摔到了地上,卻一聲不吭,只紅著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陳嘉,看著十分可憐。
陳嘉實(shí)在是于心不忍,于是輕輕推開了石頭,上前扶起他,還拍了拍他臟兮兮的衣服,問道:“你那哥哥在哪里?”
蕭景淵傍晚從宮里回來,一進(jìn)署內(nèi)就聽說沈霜寧在廚房忙了一下午,特意給他做了一桌子菜。
連日來因試藥和公務(wù)積攢的疲憊瞬間消散大半,他眼底漾起笑意,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快步往食堂走去。
鎮(zhèn)撫司的食堂設(shè)在東邊,向來沒什么上下尊卑的規(guī)矩,官差與下屬都在同一片區(qū)域用餐,圖的就是個熱鬧方便。
蕭景淵平日鮮少踏足這里,一來是忙得腳不沾地,二來是常常處理公務(wù)到深夜,就在書房隨便用些點(diǎn)心果腹便算過了。
今日他回來得本就晚了些,早已過了飯點(diǎn)。下屬們見世子回來了,又知道四小姐特意備了飯,都心照不宣地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
偌大的食堂里很快便只剩他們兩人。
沈霜寧正坐在桌邊擺弄碗筷,桌上擺著四菜一湯,熱氣騰騰,朝他說道:“回來了?坐吧。”
蕭景淵恍惚了一瞬,才抬腳走過去。
看她為自己布菜,便道:“我自己來就好。”
沈霜寧給他盛了滿滿一碗的魚湯,端到他面前。
“嘗嘗。”
蕭景淵看著她,心里泛起一陣甜蜜,連帶著眉眼的冷峻都消融了幾分,而他還未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好,我嘗嘗。”
門外,幾個可疑的家伙探頭探腦地往里瞧。
蕭景淵心情好,并未計較,他用湯勺舀了一勺魚湯,送入口中。
也是這時,他臉上笑意一僵,遲疑地看了沈霜寧一眼,那口湯在嘴里含著,沒敢咽下去。
沈霜寧托著腮,笑得眉眼彎彎:“好喝嗎?”
蕭景淵勉強(qiáng)將嘴里這股怪異的味道給咽了下去,喉結(jié)滾動時都帶著幾分艱難,卻很違心地說道:“好喝。”
“那怎么不繼續(xù)喝?”沈霜寧又把湯碗往他面前推了推,語氣里帶著幾分“真誠”的期待。
蕭景淵深吸一口氣,做了足足片刻的心理準(zhǔn)備,心一橫,端起湯碗一口氣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