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人,配不上她。
他騙了她。
那迷迭草不是給那一家準備的,是給她的。
到了后半夜,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女人凄厲的尖叫。
謝延睜開了眼睛,看見沈霜寧依舊睡得很沉。
等外面的動靜平息之后,謝延便掀開被子,打開門走了出去。
女人所在的屋子里亮著燈,靜悄悄的,仿佛方才的動靜只是錯覺。
可若是定睛一看,就能看見那窗戶紙上濺了不少血,鮮血還在順著往下淌,瞧著十分可怖。
謝延一臉平靜地推門而入,眸光一掃,看到了屋內的景象。
傻子歪倒在炕邊,脖頸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豁開,腦袋無力地垂落,只剩后頸一點皮肉勉強連著,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徹底掉落,眼睛還圓睜著,殘留著最后一絲懵懂的恐懼。
不遠處的地面上,老伯蜷縮在血泊中,胸口插著半把剪刀,已經沒了氣息。
而那個女人,居然還活著。
她半邊臉沾著血污,另一只眼睛瞪得滾圓,布滿血絲,看見謝延時,猛然反應過來什么。
“是你,是你們下的藥!我要殺了你!”
他們本想明日一早就動手,老頭子今晚已經磨好了刀,可誰知他突然發了狂,紅著眼就朝狗剩砍去!
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啊,就算是傻,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話音未落,女人已經舉著柴刀,踉蹌著朝謝延撲了過來。
謝延站在門口,腳下未動,只略一側身,便輕易避開了這一擊。
柴刀“哐當”一聲劈在門框上。
女人喝了好多天的蘭草水,身子早已被藥性浸得有些軟綿,可喪子之痛壓過了藥性,一時發了狠,一刀沒砍中,還想繼續揮砍!
在她看來,謝延不過是個文弱的書生罷了,根本不足為懼!
她定要殺了他,報仇雪恨!
誰知她剛舉起柴刀,胸口便傳來一陣劇痛。
她愣愣地低下頭去,便看到謝延握著短刀,捅進了她的心口。
這個書生竟然隨身帶著匕首?
女人當場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