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最后真的委屈地哭了出來。宋思明頓時手足無措,想給她擦眼淚,手還沒碰到她的臉頰,海藻就一頭扎進枕頭里,悶悶地說:“我眼睛疼!不能再哭了。”宋思明僵在半空的手瞬間放在唇邊輕咳兩聲,強壓下差點兒溢出的笑意。
他看著海藻,只覺得她可愛極了。宋思明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輕聲哄道:“多少都要吃一些,我給你買些清淡的來。不然哪有精神抵抗病毒。”
海藻從枕頭里探出腦袋,指了指對面的墻,“那上面有鑰匙,我不想起了。你來了自已開門。”
宋思明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好,你再睡會兒。我等會兒叫你。”他輕輕給海藻壓好被角,這才起身出去。
暮色漸濃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聲。宋思明提著牛皮紙袋推門而入,指尖還凝著外面的寒氣。袋口微微透出熱氣,將印著老字號金字招牌的油紙洇出深色褶皺,粥香混著醬香小菜的氣息,瞬間漫過整間屋子。
床上的海藻蜷成蝦米狀,鵝黃色的被子裹著她單薄的身子,碎發黏在泛著潮紅的額頭。宋思明放下食盒,骨節分明的手指探進被子里試了試溫度,掌心傳來的灼燙讓他眉心微蹙。他抽來盆里浸透的涼毛巾,動作輕緩地擦拭她汗濕的鬢角,指尖拂過滾燙的耳垂時,海藻無意識地往涼意處蹭了蹭。
海藻,醒醒。他的聲音裹著平日少見的溫柔,尾音像羽毛掃過耳畔。見懷中人只發出含糊的囈語,宋思明干脆半跪在床上,用小臂托起她綿軟的脊背,讓她靠在自已胸口。瓷勺舀起瑩白的小米粥,他對著熱氣輕輕吹氣,待霧氣散盡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唇邊。瓷勺觸碰唇瓣的瞬間,海藻睫毛輕顫,本能地含住勺沿吞咽,溫熱的粥液順著喉嚨滑下,宋思明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這一病便是整整一天,宋思明什么時侯走的海藻根本不知道。之后的七天,宋思明成了最準時的送餐員。哪怕他沒時間,也會讓人把餐盒送到門口讓她自已取。而暮色初臨時,他總會帶著精心準備的餐盒出現,有時是文火慢燉的花膠雞湯,有時是現蒸的水晶蝦餃。這天傍晚,他推開門便看見海藻歪在藤編躺椅上,夕陽給她鍍上層毛茸茸的金邊,手中《機械制造原理》的書頁被穿堂風掀起,又被她靈巧的指尖按住。
一時之間宋思明竟然有些嫉妒了,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你倒比我這公務纏身的人愜意的多。皮鞋踏過木地板發出沉穩的聲響。他屈指彈了彈書脊,趁海藻抬頭時,長臂一攬將人撈進懷里。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股票研究完了,又開始鉆研機械?
隨后自已躺在懶人椅上,讓海藻坐在自已的腿上。一手墊在腦后,一手穿過海藻纖細的腰肢,手指無意識的輕撫著她腰間軟嫩柔滑的肌膚。
“多學一點又沒什么不好,我這么聰明的小腦袋不用來裝知識真是太可惜了。”海藻把最后幾句看完才合上書籍,眼睛亮得像浸了蜜。
宋思明哈哈大笑,“確實聰明。”
“所以啊,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發燒,有多害怕把我這唯二的優點給燒傻了。”海藻微微崛起嘴唇,委屈巴巴的述說著,紅潤的唇瓣像是引誘宋思明的毒藥。
宋思明也不隱藏自已的心思,湊上前去親了親,才問道,
“唯二?還有另外一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