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成色……”他突然壓低聲音,“娘子可知私販紫鹽是殺頭的罪過?”
楚桑寧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顯。
“民婦只知這是沼澤里挖的藥材。”
老掌柜瞇起眼睛,“三年前朝廷就下了禁采令,皆因紫鹽能煉長生丹……”
說道這里,他話鋒一轉,“不過若是入藥治病,倒也無妨,娘子有多少?老夫愿出二十兩一斤。”
這個價格讓楚桑寧指尖發顫。
她竹簍里足有三斤。
正要答應,簾子突然被掀開。
一個穿杭綢直綴的中年男子闖進來,腰間懸著的鎏金藥囊叮當作響。
“宋老哥,有這等好東西也不通知小弟?”來人目光黏在紫鹽上,“仁和堂出二十五兩。”
日頭偏西時,楚桑寧才從角門溜出永濟堂。
懷里沉甸甸的銀錠硌得生疼,她卻忍不住嘴角上揚。
七十五兩雪花銀。
足夠她們幾人用一陣子了。
暮色四合時,楚桑寧才回到木屋。
院門一開,兩個孩子就撲上來。
張寧致仰著小臉,“娘親,張奶奶下午又來鬧了,還偷偷跑去我們沼澤地里翻找。”
“沒事,隨她去。”楚桑寧摸摸他的頭頂,從懷里掏出包松子糖,“看娘親帶了什么?”
“糖!”張寧致眼睛一亮,歡呼起來。
楚桑寧拿出兩塊松子糖,“拿去和弟弟分著吃。”
張寧致和張靜遠迫不及待地接過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看著孩子們滿足的樣子,楚桑寧心中也跟吃了糖一般甜。
夜里,三人圍坐在油燈下清點銀兩。
魏書漫突然咦了一聲,“這銀錠底下怎么有官印?”
楚桑寧湊近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這是仁和堂給的銀子,底下竟打著‘內府監制’的烙印。
劉慈手中的銀錠鐺地一聲掉在地上,“莫非那藥鋪是……”
“官家的耳目。”楚桑寧吹滅油燈,在黑暗中輕聲道,“從今往后,我們只挖藥鹽,絕不提‘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