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前,正是母親死死把她護在懷里,才讓她躲過一劫。
想到這里,她心底軟了下,拉起王小虎的手,對王寡婦說道:“王大姐,我們進屋說吧。”
領著母子倆,進了王寡婦家那個搭建的簡陋又破敗的茅草屋。
家里沒有人,能把茅草屋搭起來,王寡婦也確實不容易。
可在王小虎這件事情,王寡婦做得確實不對。
王寡婦遞給楚桑寧一碗水,碗口邊緣豁了口。
“楚妹子,喝口水,家里簡陋,沒什么能招待的,希望別介意。”
楚桑寧接過水,輕輕抿了一口,看向王寡婦,眼神帶著點審視的意味。
“王大姐,這次你弟弟為了還賭債,要把小虎賣了,下次他再欠賭債,是不是也要把你賣了?”
王寡婦臉色一白,眼中閃過一抹驚恐,隨即又黯淡下去。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畢竟是我親弟弟。”
楚桑寧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王大姐,你弟弟是個無底洞,你填不滿的。
你得為小虎想想,他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王寡婦低下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聲音哽咽。
“我知道,可我太難了,真的太難了,家里沒個男人,地里農活就我一個操勞,我實在干不動了。”
“要不是我弟弟搭把手蓋了這件茅草屋,我和小虎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我弟弟說把小虎送到李掌柜那里,我想著孩子總算能吃口飽飯,所以我才……”
楚桑寧的臉色并沒有松動多少,她再次問道:“那劉員外呢?”
這下,王寡婦的臉色變得更加復雜,她絞著衣角,哭著低聲道:“劉員外他說想娶我,但他不喜小虎……”
“糊涂。”
楚桑寧低低嘆了口氣。
她強壓下心口翻涌的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語調比較平和,“王大姐,女人不是只能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王寡婦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抬頭時,眼里還帶著未散的迷茫,“可我們孤兒寡母……”
楚桑寧指著自己說道:“孤兒寡母怎么了?我們三個女人帶著孩子,地里的活不是照樣干?”
王寡婦喉頭滾動了幾下,“你們有壯勞力,有校尉給你們搭把手。”
“阿慈哥哥也只是幫我們蓋了幾間木屋,但地里的活都是我們三個女人干的。”
楚桑寧苦笑,“書漫妹子身體虛,阿慈要照顧孩子,我更是連鋤頭都掄不利索,前幾日給地里開荒,我們三個輪著來,手掌都磨出血泡,但我們不也慢慢把日子過得好起來了?”
說著她攤開手掌。
粗糙的掌心上還結著紫紅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