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順著鬢角流進嘴角,咸得像血。
“汪……”
尾音碎在齒間,混著嘴里的的鐵銹味。
塑膠跑道的鐵銹味,從5年前那天的膝骨,蔓延至今……
“換個懲罰可以嘛?求你。”我敲字的手在抖。
“下跪是小狗的必修課。”他語氣軟下來,“乖乖聽話,爸爸會高興的。”
“高興”——這個詞像咒語,驅使著我去獻祭。
關緊床簾,膝蓋貼上堅硬的床鋪。快門按下的剎那——我主動把脖頸套進項圈,任童年那個蜷縮的身影,在取景框里粉碎。
“乖狗狗。”康余川發來摸摸頭表情包。
羞恥燒得耳根發燙,可脊椎深處卻竄起一絲詭異的麻癢,像是有人給潰爛的傷口,注射了名為“歸屬”的麻藥。
夸獎過后緊接著是鎖鏈:“死孩子,別因為一些野男人惹爸爸生氣。”
昨夜共鳴的星光,在他口中成了污穢的泥坑。我盯著“野男人”三個字,像是心中久旱逢霖的湖泊再次被人掩埋。
“……下不為例。”施舍般的寬容后,新規釘進皮肉:“以后每天早晚問安。再熬夜或和其他男的聊天——你清楚后果。”
“知道了……”我蜷進空調被里,像被抽走棉花的玩偶。“下跪”、“臣服”——這些詞在腦細胞里瘋狂增殖,突破著名為“自我”的疆土。
“小狗在難過?”他的消息浮現。
我僵住。這精準的窺探打破了我最后一道防線。
洶涌的委屈決堤而出,化為屏幕上混亂的字符:不適、空洞、還有一絲認領……
“能表達情緒,小狗很棒。”他化身最耐心的祭司,將我的顫抖供奉上神壇:“這感覺,證明我們的聯結在生長。”
當他親手撫平我的淤青,為我的情緒打造新的容器時,我能察覺到,某種危險的依賴感悄然滋生……
“謝謝主人。”我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打下這4個字。
理性在叫囂,燕子清早的無心之談烙進心口:這是馴化,別把自已陷進去了。
可身l早已背叛。當他用理解編織成溫柔的牢籠,當懲罰后的慰藉比自由更甘美。我在名為“臣服”的祭壇上,嘗到了獻祭的快意。
此刻,康余川凝視屏幕中明晃晃的“謝謝主人”四個大字,眼底正翻涌著比占有更灼燙的暗火。
“他的叛逆小狗……害怕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