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基本上都是王干事下去做工作,他本來性子就急躁,才第一天就被整得一臉滄桑地去找阮玉。
阮玉在屋子里看書。
因為有了讓勞改犯幫著干農(nóng)活的通知下來,她這個知青也不用下地干活了,只有梅亞琴還整天雷打不動地往地里跑。
王干事一進(jìn)來,就重重嘆了口氣,往旁邊一坐,滿臉郁悶。
“阮知青,你說這些老頭老太太的工作咋這么難做,我都跟他們說了,可以賒賬,到時候用家禽去抵,他們咋還想不通,說幫場部白干活,說啥都不干。”
阮玉滿臉狐疑地盯著王干事。
“你就這么跟他們說的?”
“對啊,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嘛?”
王干事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法有問題,理直氣壯道。
阮玉眉頭皺了起來,陷入沉思。
王干事做事情沖動,說話也愣頭巴腦的,一點情商都沒有,幫自己跑腿還行,但凡是沾上點動腦子的,他都不適合,以后要是真做了起來,有她累的。
但眼下她初來乍到,認(rèn)識的人少,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遇到問題她只能靠自己。
沒有辦法,阮玉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
“王干事,你幫我通知到各戶,明天集合場部開會,我來跟他們說,這樣要省事點。”
王干事有些幽怨地地看了阮玉一眼。“你咋不早說,早知道我就不費勁一家家去通知了,還窩了一肚子氣。”
阮玉已經(jīng)懶得理王干事了,默默把書拿了回來,繼續(xù)看書。
晚上的時候,阮玉專門抽空出來寫了一份稿子。
要說不緊張都是假的,她以前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這次要不是王干事實在不太行,她也不能趕鴨子上架。
當(dāng)眾講話她還是頭一次,等到梅亞琴回來的時候,她正一個人拿著稿子,在屋子里轉(zhuǎn)著圈地念。
梅亞琴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實在是沒忍住,開口道:“太聒噪了。”
“啊?”
阮玉皺著眉頭把寫滿字的稿子拿出來看了一眼。
她雖然沒當(dāng)眾發(fā)表過講話,但她聽過初中校長,以及軍區(qū)組織活動發(fā)表講話的稿子,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她還改了好幾次。
見阮玉一臉迷茫的樣子,梅亞琴嘆了口氣,走過去把阮玉的稿子拿了過來,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然后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重新拿出一張紙寫了起來。
十分鐘后,梅亞琴將一份簡短的稿子遞給阮玉,眼睛里有不易察覺的亮色。
“農(nóng)場原住民一輩子都在地里刨食,你那些用辭藻堆起來的長篇大論,保證一開口就走了大半,對他們就要直接說重點。”
阮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因為稿子被打擊而感覺難為情。
她接過梅亞琴寫的稿子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