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面面相覷,握弓的手微微松動。
軍官臉色變幻不定,顯然被這村婦的膽氣和話語震懾。
郡守府衙內,氣氛同樣凝重如鉛。
郡守魏明遠焦躁地在堂內踱步,案幾上堆積著觸目驚心的死亡報告。
最新送來的一份上,寫著‘單日亡者一百零三’。
名醫束手,藥石罔效,暴亂的流言如同毒草在絕望的土壤里瘋長。
守城軍官的急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讓他眼中燃起了希望。
聽說有個叫楚桑寧的村婦有法子治療瘟疫。
“村婦?”魏明遠嗤笑一聲,聲音干澀沙啞,布滿血絲的眼中滿是疲憊和懷疑,“簡直是荒謬。”
但想起城中不斷的死人,幾乎所有醫師都束手無策。
“放她入城。”魏明遠猛地一拍桌子,聲如裂帛,“派人嚴加看管,告訴她,本官給她三天,三天內若不能證明其能,或引發更大騷亂,立刻凌遲處死,曝尸城頭示眾。”
很快,沉重的城門,對楚桑寧幾人打開。
一股難以形容的絕望氣息,夾雜著惡臭瞬間撲面而來,熏得人幾欲作嘔。
楚桑寧幾人被粗暴地推進門內。
城門在身后轟隆一聲死死關閉了。
而展現在楚桑寧幾人眼前的景象,足以讓任何人都崩潰。
曾經繁華的街道空無一人,污水在青石板的縫隙里肆意橫流,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
隨處可見焚燒尸體的焦黑痕跡,殘留的灰燼被雨水沖刷成污濁的泥漿。
零星幾個活人佝僂著身子,蜷縮在屋檐下的角落里。
死亡和絕望的氣息濃稠得化不開,沉沉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哇……”
囡囡似被這地獄般的氣息一激,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劉慈面無人色,死死抱著女兒,身體抖如篩糠。
張寧致和張靜遠像受驚的小獸,緊緊縮在楚桑寧腿邊。
一隊臉上圍著布巾的兵丁立刻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