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是想讓更多像王嬸小虎那樣的人有口飯吃,這在你眼里,就叫沉迷?就叫扮演?”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連日來的操勞疲憊,此刻全化作了尖銳的質問,刺向眼前這個質疑她的人。
星痕的眸光凝滯了一瞬,他微微側過頭,下頜線繃得更緊,臉上的神情顯得更加莫測。
“活下去?”
他重復著這三個字,語氣里的嘲諷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冰冷的控訴。
“楚桑寧,你比誰都清楚,在這里活下去意味著什么。”
“你以為經營幾個肥皂作坊,收留幾個流民,就能真正扎根了?就能改變什么?”
他忽然抬手,朝上一指。
“這個世界有它既定的軌跡,有它的天道輪回,我們只是誤入其中的異客。”
“你投入的感情越多,牽扯越深,當離開的時刻到來,就越痛苦,越難以割舍。”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臉上,那深邃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映出她蒼白而倔強的面容。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被眼前的溫情和所謂的事業蒙蔽了雙眼,你真正的歸途,不在這里。”
“盡早完成你該做的,然后和我離開,這才是對所有人,包括你自己,最好的選擇。”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楚桑寧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因為星痕說的是事實。
“我錯了嗎?”她喃喃自語。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欞,望向院子里那間臨時充當作坊的廂房。
透過窗縫,能看見魏書漫和劉慈忙碌的身影,還有王寡婦跟著兩人身后,認真學習的背影。
楚桑寧的眼神漸漸堅定下來。
肥皂作坊的根基,她必須盡快扎得更深更穩。
這不僅是她的生計,更是許多像王寡婦和小虎這樣的人,在亂世中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
她提步朝著廚房走去,加入了制作肥皂的忙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