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蘇明強點點頭,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那就不做了,我爸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
“
其他四人沉默著,沒有人反對。
醫(yī)生搖搖頭,轉(zhuǎn)身離去。
走廊上,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越來越弱,最終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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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徹底消失時,蘇建國感到一陣奇異的輕松。
渾濁的淚水滑進耳蝸,像很久很久之前。
老伴給他掏耳朵時滴進的溫水。
腦海中的記憶畫面,突然在眼前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大雪天,老伴王秀蘭蹲在軋鋼廠門口,懷里揣著用體溫暖著的鋁飯盒。
他掀開蓋子時,兩顆水煮蛋在白菜湯里晃悠,女人凍裂的手背上還粘著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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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偷偷幫人洗衣服換來的雞蛋。
“當時怎么就沒抱抱她呢。
。
“
蘇建國嚅動著干裂的嘴唇。
記憶里自己總是皺著眉推開飯盒。
“又去求人?丟我老蘇的臉!
“
外面的爭吵聲忽遠忽近。
蘇建國想起分家那天,老三跪在雪地里求復讀費,自己卻把存折摔在老大臉上,說著。
“跑運輸才能光宗耀祖!
“
秀蘭半夜偷偷給老三送錢時,他抄起搟面杖打斷了她的尾指。
心電監(jiān)護儀開始拉出直線,體溫卻詭異地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