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有一口火鍋,由伍老太太親情贈送,蔣靜湖則坐地上,盤著腿,嘴里念念有詞的收拾他從漠河的獵人、老農那里收到的好人參,李源怕冷,就買了一條貂皮圍脖。
張素商吐了口白氣:“沒待幾天就又要走了。”這一走,還不知下次回國是什么時候。
伍夜明和米婭對視一笑:“我們遲早會回來的,那時我們會有比現在更多的知識和榮譽。”
米婭柔聲說道:“到時候我想在你們的國土上找一所不錯的大學,看看他們收不收我做老師。”
伍夜明想了想,笑嘻嘻:“那我想參軍,強軍強國。”
張素商嘴角一抽,伍夜明是典型的理工男,而且具備工程師的手藝,要是還參個軍,將來時運不濟再蹲個牢,那放到21世紀,八成會被一個名為通鴿宗的up主翻資料做視頻。
啊呸,他的摯友才不會點背到去坐牢呢。
提到這個話題,張素商和阿列克謝的手握在一起,越握越緊,張素商回頭,輕聲說道:“在那之前,就讓我們珍惜求學的時光吧。”
當火車行駛到莫斯科時,米婭與父母、蔣靜湖、李源、阿列克謝紛紛提著東西下車,吳大使來接車,一邊喊著慶賀新婚,一邊從眾人手里接過膠卷。
那是伍夜明的結婚合照,吳大使準備洗出來送回國內,作為兩名運動員在本國國土上出發的證據。
在張素商的諷刺《淺薄》與聲明書一起登陸國內的報刊后,輿論當真是打成了一鍋粥,錢干事被噴了個灰頭土臉,不乏人嘲諷他折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能利用運動員的名聲仕途亨通,還丟了面子,成了個眾所周知的小人。
文人筆可不比刀子差,割得都是人心頭的肉,厲害得很。
錢干事不甘示弱,被上司叱罵時,還不忘登報大罵張素商、伍夜明膽小,既是華夏子孫,為何要在別人的土地上出發去比奧運。
吳大使打算趁輿論最熱鬧的如今,將伍夜明回國結婚,并且在漠河出發的消息發出去,再有照片佐證,便能使他們的名聲好很多。
張素商還問:“這張照片就夠了嗎?要不要我再寫文罵那個錢博?”
吳大使瀟灑的揮手:“不用,你那篇《淺薄》寫得有意思,有個同志很喜歡,說是打算幫你寫文一起罵,他可是寫文罵人的祖師,有他幫忙,你安心比賽就是。”
思及這年頭文人的戰斗力,張素商安心了,便趴在火車窗邊叮囑才新婚沒幾天的丈夫:“你在家里照顧好自己,工作也不要太累,吃東西要謹慎,別再過敏了,多吃蔬菜和補充肉類蛋白質,不然你夜盲癥又要犯了。”
阿列克謝點頭:“好,你也照顧好自己,路上注意安全,我給你把磚包又縫了一下,保證結實,遇到不好的人就使勁掄過去。”
張素商笑出來。
“我知道的,我保證我不會被人欺負,放心,等我到基輔后,就直接和大部隊匯合。”
另一邊,米婭被李源、蔣靜湖扛起來,仰著頭與伍夜明接吻,浪漫的不得了,上車下車的乘客們有一個算一個,小眼神都往這邊瞟,托他們的福,張素商和阿列克謝的交談都不顯眼了。
蒸汽車頭噴出大量的白氣,與陽光結合,形成一幅迷離的風景。
隨著火車開始緩緩行駛、加速,張素商趴在車窗上,回頭看著阿列克謝,總覺得難過得很。
他嘀咕著:“才結婚就又分開了,連個蜜月都沒有。”
轉頭一看,發現伍夜明的表情和他差不多,兩人心有戚戚的對了個拳。
伍夜明堅定道:“此去圣莫里茨,定要奪得獎牌!”
張素商:“正是如此!”
火車走走停停,一路行駛到基輔,張素商跳下車時不說精神滿滿,也能自己提著行李左看右看。
伍夜明跟在他身后:“看來你已經很適應火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