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林秀云干啥都沒心思。
縫衣服走神,做飯忘放鹽。
耳朵豎著,一聽院門口有摩托車響,就蹭地站起來往外看。
周建剛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樣,眉頭皺得更深:“一天到晚心神不寧,等天上掉餡餅呢?”
林秀云沒吭聲。
跟他沒法說。
說了他也理解不了。在他眼里,那大概又是“不務正業”的鐵證。
第四天傍晚,天都快擦黑了。林秀云正準備收鋪板,一陣“突突突”的摩托車聲由遠及近,最后“嘎吱”一聲,停在了她門口。
一個穿著勞動布工作服、滿身風塵的年輕小伙子,夾著個沉甸甸的舊牛皮紙大信封,跳下車。
“請問,是林秀云大姐嗎?我姐李紅梅讓我送來的?!?/p>
來了!
林秀云覺得血都往頭上涌,手在圍裙上擦了好幾下才接過來。
信封入手沉甸甸的,她的心也跟著沉甸甸的。
“哎喲,辛苦你了同志!快,進屋喝口水!”
“不了不了,還得趕回隊里交車?!毙』镒雍┖竦匦π?,跨上摩托車又“突突突”地開走了。
林秀云抱著那信封,像抱著個剛出生的娃娃,又輕又重。
都顧不上收鋪板了,扭頭就往屋里沖。
周建剛正端菜上桌,看她那樣,愣了一下:“啥東西?”
“好東西!”林秀云聲音都發顫,也顧不上多說,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放在桌上,解開纏著的細繩。
周小海也好奇地湊過來。
牛皮紙掀開。露出里面幾本雜志的彩色封面。
只一眼,林秀云就屏住了呼吸。
那顏色!鮮亮得晃眼!
大紅,寶藍,明黃……撞在一起,大膽又和諧,像把彩虹剪碎了重新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