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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頁）

人聲嘈雜的鄉(xiāng)政府門口歸于清靜，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小姑娘，兩肩一聳一聳地，似乎在哭泣。"，"

呵呵，小姑娘人單力薄，沒有擠上車，難過了。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fā)生，只不過很少有難過得哭泣的。"，"

“姐，姐”一旁的妞大聲喊了起來，飛快的跑到馬路邊，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用征詢的眼神看著我，我點點頭，妞沖過馬路，把一步一泣的枝枝拉了過來，站在我的面前。"，"

“爹，這是姐。”妞開心地跟我介紹說。"，"

我抬頭打量著妞的啟蒙老師，小丫頭比妞高半個頭，穿著一件暗紅色的薄毛衣，雖然很舊，但也整齊干凈，下穿水藍(lán)色的布褲子，褲子有點短，露出纖巧的足踝，腳底白球鞋已經(jīng)發(fā)灰，外側(cè)有一個小洞，隱隱約約能看到渾圓的小腳趾。右手提著一個包袱，包袱表面已經(jīng)濕潤，滲露著透明的液體，牽著細(xì)絲滴落在地上，左手提著一只大公雞，雞半閉著眼，一只腿無力地蹬著。"，"

不用說，她帶這些東西是趕集去賣的，剛才的擁擠讓她損失慘重，雞蛋破了，雞也快死了，這點東西對于農(nóng)村一個普通家庭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大不小的財富，難怪她會哭呢。"，"

我伸手拿過包袱和雞，對妞說：“快要你姐不哭了，這些東西爹買了，我們今天燉雞吃，你去拿點餅干出來，陪你姐玩一會。”說完轉(zhuǎn)身往廚房走去。"，"

妞的動作比我要快，跑進(jìn)廚房拿出點心，又小跑著出來，這在平時我肯定會乘機(jī)訓(xùn)斥她幾句，今天故友重逢，不至于去破壞她的興致，只是笑著說：“慢點跑，別摔著了。”"，"

我提著痛苦掙扎的雞進(jìn)了廚房，說：“解脫吧，早死早投胎。”拿刀在它脖子上一勒，雞無力的抖動了幾下，一絲幽魂西歸而去。"，"

平時都是妞做飯，但今天的菜不錯，要想做點花樣，妞可能還不行，再說好不容易來個玩伴，就讓她開心一點，于是我決定親自操刀。"，"

雞很快燉上了，不一會就飄出誘人的香氣。"，"

包袱打開，大概有二十來個雞蛋，差不多破了一半，我把沒破的挑了出來，剩下的用碗裝了，好像還不少，可以炒一盤，還可以蒸個蛋羹。"，"

準(zhǔn)備停當(dāng)，我出門來到場壩中。"，"

枝枝已經(jīng)轉(zhuǎn)泣為笑了，兩個小丫頭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嘰嘰咕咕地說笑著。看到我出來，枝枝連忙站起來，怯生生地喊了一聲“曹叔。”"，"

我笑著答應(yīng)了一聲，吩咐她坐下。"，"

枝枝還是站在那里，結(jié)結(jié)巴巴地地說：“曹……曹叔，那些雞蛋都破了，雞……雞也快死了，我……我只要一半的錢，行不？”"，"

呵呵，真是本分的娃兒，我暗自感嘆道。"，"

“錢都給你，蛋要吃也要打破的，雞買了還是殺了吃，叔不是黃鼠狼，不吃活雞。”我打趣地說，枝枝聽到這話，大喜：“謝謝曹叔。”"，"

妞在旁邊看到我關(guān)照她的密友也很高興，對枝枝說：“姐，我爹最好了。”"，"

這話出自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的口中，我聽著十分受用，普通的一個“好”字，遠(yuǎn)勝過洋洋萬言的贊美之辭，她是出自內(nèi)心的，發(fā)自肺腑的，沒有半點阿諛之態(tài)，但我想到對她的好是那么的別有用心，不由得又有羞愧之意。"，"

我簡單地和她們聊了幾句，就對妞說：“妞，今天你姐來了，你們?nèi)ネ嫱姘桑以诩依锟粗！辨ぢ牭竭@話開心極了，拉著妞就走，我又喊住她：“把餅干帶上，不要跑太遠(yuǎn)，下午回來喝雞湯。”"，"

兩個小丫頭一蹦一跳地走了，我一個人百無聊趣地坐在了門口，偶爾進(jìn)去看看爐子上的雞湯，幾乎沒什么事做，我體會著妞每天都要經(jīng)受的寂寞，不時地看看那彎彎拐拐延伸到遠(yuǎn)方的公路，默默期盼趕集的人們早點回來，心理不由得暗暗盼望著夜幕降臨。"，"

驀然間，我忽然想到，妞每天不就是這樣的？白天都是她一個人空對寂寞，還要時不時忍受我故意的訓(xùn)斥和責(zé)罵，她是不是也像我這樣期盼和等待？"，"

雖然以前也常常想到過此節(jié)，但總是從我自己的立場去對待。今天親身體會到這種難熬的日子，我覺得我太自私，白天的寂寞我可能暫時驅(qū)趕不了，但總不至于還要故意在寂寞中加上冷酷的成分吧？起碼的關(guān)懷和微笑也能安慰一下她。"，"

晚上的事說不定她根本就不情愿，但是她沒有選擇的余地，她連逃避的地方都沒有。我用一根無形的繩子把她綁到我的床上，我和枝枝她爸有什么區(qū)別？"，"

我噔噔噔地跑到樓上，從柜子里拿出早就存在的被子和棉絮，走到妞的房間里，細(xì)心地鋪在床板上，又鋪上一條卡通圖案的床單，完了還用手按了按，感覺很軟和，妞晚上睡著應(yīng)該很舒服，我看著鋪好的床，感覺就像妞睡在上面一樣：“妞，爹給你松綁了，再也不捆你了。”"，"

我還是憧憬著妞青春的侗體，這種滋味就像鴉片一樣，吸了一口就再不愿意放棄，雖然現(xiàn)在才給妞自由選擇的機(jī)會完全是晚得可笑，但聊勝于無，犯錯后懺悔總比死撐要強。要是妞選擇了這邊，我還會想辦法再哄她回到我的床上，但無論是什么目的，我絕不會再用讓妞受罪的方法去達(dá)到。我會找借口原諒自己無恥，但絕不能允許自己殘"，"

晚飯很豐盛，燉的雞湯香噴噴的讓人垂涎三尺，一盤炒雞蛋，一盤炒雞雜，一盤酸辣雞丁，還蒸了一大碗蛋羹，我又到鄉(xiāng)政府，把留在鄉(xiāng)政府的支書和另外兩個干部請了過來，他們幾個人的家很遠(yuǎn)，一般也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