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愛拿著一本書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書香氣。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又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轉頭望著拱門里面,透過屏風能看得見她已經起身了。
“玲瓏這會有事出去了,我在這里守著你,一會她回來讓她給你換了藥?!?/p>
酈棠裹著那一身月白色的披風躲在屏風的后面。
見她還是害怕,裴玄渡始終沒有上前一步。
昨日差邊月去探查,她在酈家過得不好。
她的生母周姨娘原本只是個丫鬟,后來被酈明遠色心大起強納為妾,被逼無奈才生下了她。
見生下的是個女兒,酈明遠瞬間疏離了她們,將她們二人放在偏院里不再搭理。
恰好院子里海棠花被凍死了,他才取了名字叫棠兒。長姐和二姐,一個是天上的月亮,一個是天上的星星,而她只是那一樹被凍死的海棠花。
母親因為難產,落下了病根,漸漸的渾身潰爛,流出膿水,看也沒了之前那美貌的臉。她五歲那年,母親病死在風雪夜里,只穿著一身舊單衣,渾身被凍得僵直。
父親嫌棄,只差了小廝裹了席子,扔到了亂葬崗去。
之后這便成了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她曾無數次在噩夢中驚醒,那種恐懼讓她很長時間都不敢入睡。
“你……你會送我回去嗎?”酈棠小心翼翼地問。
“你要回去嗎?”裴玄渡問。
酈棠低著頭。
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不想的,她不想回去受人欺辱,也不想回去嫁給襄王。
只是她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在這里呆著。
良久,她才喃喃道:“我一夜未歸,父親……應該會派人來找吧……”
“他不會,也不敢。”
酈棠顫了一下,咬緊了唇角。
“在酈明遠的眼中,你也不過是一個送給襄王攀權附貴的籌碼罷了。”
對那樣的爹抱有期待才是這世間最可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