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說出來,不僅會連累理陽公府,更會害了阿魚叔和孫念聰他們的性命。
“二哥,我……”黎昭群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半天吐露不出半個字。
黎昭染見他這般,心中的疑慮更重,他緩緩站起身,語氣沉了幾分:“阿群,若是你為難了,便算了。你性情純善,交朋樂友自是好事,可也得看清人。不然,祖母和三嬸他們都會很擔心你的。這件事,交給二哥吧!”
“不行!”黎昭群聽出他話語里的意思,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黎昭染的手臂,臉色微白,“二哥,你千萬不要去查他!這件事……這件事我自己能處理!”
黎昭染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弟弟眼中的驚慌,好奇地反問:“你如何處理?阿群,你連實情都不敢對我講,又談何處理?”
“我……我……”黎昭群支支吾吾,額頭很快滲出細密的冷汗,他慌亂地避開二哥的目光,“我會想辦法的,二哥你就別管了,好不好?求你了。”
黎昭染看著弟弟手足無措的模樣,心中已有了判斷,“阿群,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最是了解你不過了。你現在這副樣子,分明是被人拿住了把柄,連實話都不敢說!”
“我沒有……”黎昭群眼眶一熱,別過頭去,“二哥,我真的求你了,這件事你別插手,算我拜托你了……”
看著弟弟這般懇切哀求,黎昭染心中也是又疼又急。
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將弟弟的手攥得更緊:“阿群,你看著我。那位嚴公子,他的真名是叫什么?當真叫嚴鳳樓?”
黎昭群的身體猛地一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果然不是。”黎昭染眼中精光一閃,語氣和緩,慢慢地問道,“那么,他的真名叫什么?”
黎昭群緊咬著下唇,牙齒幾乎要將唇瓣咬破,卻始終一言不發,只是垂著頭,肩膀微微發抖。
“阿群!”黎昭染加重了語氣,“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嗎?人已經住進了咱們府中,就算是一條狗,進了咱們府,都得知道他的公母。我只是想知曉他的姓氏,好歹也叫家中有個準!”
黎昭群被二哥的話震得渾身一顫,終于再也撐不住,他抬手捂住了臉,許久許久之后,他才慢慢開口,哽咽出聲:“他……他姓晏……”
“什么?”
黎昭染一怔,起先以為自己聽錯了,旋即瞳孔驟然收縮,“晏?哪個晏?留連秋月晏,迢遞來山鐘的‘晏’?”
黎昭群垂著腦袋,無力的點了點。
黎昭染見他頷首,心已然落到了谷底。
哪怕早有預料,但他從沒想過對方是這樣的身份。
晏——乃是本朝的國姓!
是當今圣上的姓氏!
在如今的安京,除了皇室宗親,還能有誰?
還是在這樣的形勢下,這個姓就顯得尤為麻煩了。
黎昭染閉了閉眼,壓住心中的浮動,抓住弟弟的胳膊,問道:“他到底是何人?是哪位宗親家的世子?”
黎昭群知道事情再也瞞不住,特別是看到黎昭染的神色,更覺得不能說出口。
他緊抿著嘴唇,搖頭不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