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馬路上四處穿行的車流,抬手摸了摸右耳的耳釘,回答,“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負責準備合同和公關稿就行。再說這是我自己選的路,屆時無論發生什么,都怪不到你頭上。”
男人倒不怕背負罵名,只是眼前人選擇維護自己的利益,他也自會再幫襯一些,這是生意場上的交易,“好。”
時間差不多,溫阮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從備忘錄里挑出上次存儲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接電話的人有個響當的名字,賀昶。
“還以為你能嘴硬到最后,想來也沒那么忠貞不渝,真令人失望。”電話那頭的男人如是說道,這才第一句,就開始熟練地在人格上打壓她了。
少女嫣然一笑,并不在意他們這種狂妄自大的口吻,“怎么?不歡迎我,覺得倒貼的女人沒勁兒?賀老板,那些a有我好玩,你們就不想用肩試試?”她的態度和上次見面簡直轉了180度的彎,每句話都在赤裸地勾引他。
話筒里傳來他吸氣的聲音,魚兒就這么上鉤了。他不多想,甚至開始感到欣喜,起初他還以為這丫頭是個例外,就算一開始不知道他們的規矩,耳濡目染這么久也能做得出正確的選擇,包括上次見面,他都始終覺得要得到她得付出很大的代價。沒想到,只是簡單的威脅了她一下,只是用那條誰也瞧不上的爛命,就把她要來了。她準備低頭服軟了,于是男人玩味兒似的問她,“只要不尋死,讓我們隨便玩,條件盡管開。”
“見面談吧,你們不是一直想讓我去你們的地下夜總會,我今天正好有空。”溫阮也不等他回復,自顧自掛了電話,臉上有一些表情,但它們都異常虛假,最近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只要從沉時身邊離開,便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星途的地下歡樂場自然不會是唯一用來進行違法性行為的場所。畢竟這世上的律法不論多嚴苛,都會出現無視規則的人和事。
少女打車到達這里的時候,日頭大好,無數難以分割的陽光從遙不可及的遠處傾瀉下來,投射在她纖弱的肢體上,有些更是被高樓的玻璃墻面反射進她的眼里,亮得她睜不開眼。她將眼睛瞇上大半才能勉強看清前路。門口已經有人在等她了,專門為她引路。
溫阮跟隨他的指引,走進這里。只一抬頭,她才恍然意識到,娛樂公司不過是它對外的噱頭。那個三十米寬、二十多米高的大門另一側居然只正對著去往地下的通道,它長著血盆大口,要把人世間最骯臟的東西往里吞,讓它們深埋于地下。少女就站在它的最高一級臺階上低頭往下看,看見這不過十幾米的距離無情地連接了黑白兩個世界,一頭陽光明媚,一頭紙迷金醉,一面是純粹的白,一面是糜爛的黑。
帶路人見她數分鐘都不曾向前一步,忍不住開口催促道,“溫小姐,賀總就在第三個房間等您。”
這一聲將她喚醒,也不能說是喚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最多是將她的思路打斷,提醒她現在應該要做什么。少女聞言笑了笑,將手中的手包稍稍捏緊,而后朝不斷下落的臺階邁開了無人知曉的第一步。
賀昶叫的那些人都還在路上,畢竟白日不是宣yin的好時候,所以偌大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她走進去的時候并不像第一次見這些人那樣,戰栗、害怕,試圖用自己的弱小來祈求這群人高抬貴手,也不像第二次,偽裝勇敢,故作堅強,這一回她就像是來與他洽談合作的商業伙伴,神情、心態、即將要用的語氣口吻,它們用xiong有成竹、勢均力敵來形容最為恰當,所以她將手里的皮包輕放在房間中央的大理石臺面上,又尋了個離他不近不遠的地方坐著,開口,“你之前和我說的,我已經驗證過了,你沒騙我。這也是我今天要來的原因。誠然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已變成了歷史,不可更改,可我不相信再往后也還是這樣的,他一定不會再聽從于你們。”
男人輕蔑地笑了笑,對他們之間脆弱不堪的感情嗤之以鼻,譏諷道,“你不會是天真地以為,他能為了你忤逆我們吧。”
“你既然這么篤定,那就現在,證明給我看。”她平視賀昶,正色道,“如果你能讓我親眼看見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就不再堅持之前的立場。”
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行。”男人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確實也還早,陪她玩玩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將手機平放在桌面上,打開免提,撥通一個女人的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但語氣實在生疏,無論談什么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什么事。”
“之前說的事情差不多了,但還需要你們幫一個忙。事成了,以后不會再為難你們。”他終于在公事上松了口,顯然性資源的均衡讓資本之間的隔閡驟然消失。
“說吧。”
“把你們那小白臉叫來,讓她看看,要不然不死心。地點就我這里吧,需要什么都給你們準備好。”說到這里他抬頭看了一眼溫阮,繼續道,“人數至少大于三十,時間上,我給你六十分鐘。”
“她也來?”對方顯然有些不太情愿,似乎并不想見到這號人物。
“放心吧,不和你們一起,就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