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漢子愣住了。
他們跑了半輩子腿,從沒見過中舉后還往外推禮的。
胡屠戶急得直跺腳,在旁邊小聲嘀咕:“大老爺,那可是萬員外啊,咱得罪不起。”
金范沒理他,徑直走到箱子前,伸手拍了拍:“告訴萬員外,心意我領了。”
“等我過幾日整理好住處,自會登門拜訪。”
漢子們面面相覷。
最后還是胡屠戶打圓場,塞了幾個銅板讓他們先回去。
這才沒把事情鬧僵。
等人走了,胡屠戶急得跳腳:“你這是干啥呀!”
“那萬員外可是咱巴山縣的大富豪,平時想見都見不著,送上門的好處你往外推?”
”好處?”金范冷笑一聲,”你知道那箱子里裝的啥?”
”不…不知道啊…”胡屠戶結結巴巴道。
”要么是金銀珠寶,要么就是良田契書。”金范靠在椅背上,手指敲著桌面。
”他萬員外前年強占了王老漢的二十畝水田,去年又逼死了欠他錢的張木匠,這些事當我不知道?”
胡屠戶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只知道萬員外有錢有勢,卻不知道還有這些齷齪事。
”收了他的禮,往后他要是讓我給他辦事,我辦還是不辦?”金范瞥了他一眼。
”辦了,我這舉人當得跟惡霸的狗腿子有啥區別?”
“不辦,這不就結下梁子了?”
胡屠戶這才恍然大悟,撓著頭嘿嘿憨笑:“還是大老爺想得多,是我老糊涂了。”
金范沒再接話,心里卻在打別的主意。
他剛才故意說那些話,一是確實不想跟劣紳同流合污,二是想試試這具身體的分量。
現在看來,舉人身份果然好使,連胡屠戶這勢利眼都乖乖聽話了。
胡屠戶正嘿嘿傻樂,金范腦子里已經思考接下來的事兒。
按照大蒼皇朝科舉規矩,中舉后要么等著上京考進士,要么就等著吏部派官。
原主記憶里稀里糊涂,他可得主動點。
“岳丈。”金范放下啃剩的饅頭,“去把張知事請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胡屠戶愣了愣,趕緊應著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