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聿往前到她身邊,低頭看她的時候,聲音再冷靜不過:“我幫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與她是共犯的清醒自覺。
江瑤月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身子發僵。
孟懷聿給她重新將紗布包好,又給她整理了頭發和衣裳,指腹在她耳后輕輕摩挲,然后在她走之前,低頭深深地看進她眼睛里:“沒有痕跡了,江瑤月。”
他站在原地,安靜地藏在黑暗里,等著她離開。
江瑤月做不到轉身就走,她心臟被他扯了根線纏住緊緊攥在了手里。
她走到他面前,在暗色中與他對視,好一會兒,她語氣認真,再次開口道歉:“對不起,孟懷聿。”
上一次,她因為愧疚去照顧他,和他說過對不起。
這一次,因為他從光明處墮入黑暗,再次覺得抱歉。
是她一步步將他拉下神壇。
孟懷聿安靜看她,并不接她這話,只是冷靜開口道:“還不走嗎?”
她再不回去,沈硯之真的就要出來找人了。
江瑤月不敢再耽擱,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演出還有后半場,她卻開始心不在焉,提不起興致。
她不知道孟懷聿跟了進來,還是留在安全通道里。
沈硯之見她興致不高,偏過頭看她:“不想看了?”
江瑤月回過神,調整了一下情緒,朝著他露出個委屈的表情,小聲地開口:“有點疼。”
她這次不算撒謊,后頸處受傷的地方確實疼得厲害。
她嘟著嘴,可憐兮兮,沈硯之看得心頭發緊,忍不住湊上前在她眉眼上親了親,聲音低沉:“那我們回去。”
和孟婉檸他們打過招呼,沈硯之帶著江瑤月開了謝昭南的車回小別墅。
小別墅在蘇木,距離城里有二十公里。
江瑤月坐在副駕,偏過頭看窗外夜色,幾乎有些忍不住想要問沈硯之,昨晚上和孟懷聿究竟談了什么。
他們兩個人今天看起來雖然不像以前相處自然,但也不再是劍拔弩張。
可在沈硯之面前提起孟懷聿,她不敢。
小別墅還黑著燈,沒有人回來。
沈硯之在客廳給她換藥,看到傷口時,擰著眉開口:“明天回去,先去醫院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