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郢或許不知道,盛將軍或許不知道,但是盛夫人絕對不會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只要這件事情被她捅出去,那盛鸞這個盛家的寶貝女兒會面臨什么……
就像裴音預料的那樣,盛夫人不敢說,她用愣怔的眼神看著裴音。
裴音只覺得好笑。
方才那樣氣勢洶洶的沖進來找她算賬,找她要說法。
現如今卻用這副樣子瞧著她。
難不成在盛家對她百般欺辱,折磨的情況下,她還要一次次的原諒盛家,還要義無反顧的讓盛家的人趴在自已身上吸血么?
那三年的教坊司苦熬,是她對盛鸞的償還。
但是三年盛家的默不作聲,三年后盛家對她的百般折磨,才是讓她對盛家徹底恩斷義絕的緣由。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盛郢有些沒明白裴音的意思,但是盛夫人卻有些害怕了,她看著裴音的目光,試圖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一點兒什么。
她是不是發現當初那個作證的丫鬟的下落了?
還是說,她找到了什么指認鸞兒的證據?
不可能……不可能的,那件事情做的很干凈,皇后那邊也幫忙遮掩了,她不可能找到證據的……
就算她出去說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盛夫人在心里不斷地安慰自已,可雙手還是忍不住顫抖。
如今的裴音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裴音了,她看著自已的眼神再也沒有半分孺慕之情,和從前總是拉著自已手叫母親的孩子好似完全不是一個人。
如果她真的抓住證據,她會說出去的……她一定會說出去的……
盛夫人被自已心里的聲音嚇得冷汗津津,盛鸞心中也是咯噔一聲。
裴音這個賤婢當真是瘋了。
從教坊司出來的時候,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盛鸞看著還順眼些,誰知道如今居然這樣盛氣凌人。
不就是藏拙幫著老虔婆奪了管家權……
盛鸞心中的恨意讓手掌被指尖掐的微微疼痛,她盡量收斂情緒,給盛夫人的失態找了個借口。
“哥哥,母親定然是為了姐姐傷心呢,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當務之急是不能讓盛郢起疑心。
盛郢倒也沒有多想什么,只覺得這裴音實在是頑固不化,自已分明都已經讓步了。
只要她肯認錯,自已必然會勸著母親不要再氣惱,教坊司出來的身份雖然低賤,可盛家不也接受她了么……
為什么她就不肯服軟,非要鬧得家里雞犬不寧才高興呢?
扶著盛夫人從雨瀟閣出來的時候,盛郢還想回頭“好生”勸誡裴音一番,可觸及裴音那嘲諷的眼神之時,這些話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壓在心里,一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