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北澤的瞳孔微縮,這也太像了!那眉毛的弧度,眼尾微微上挑的媚態,甚至是左眼瞼下顆幾乎看不見的極淡小痣的位置…都與白音音分毫不差。
她微微歪頭表示不確定的小動作都一模一樣。
這一刻所有的調查所有的懷疑,在這一刻都化為了實質的沖擊。
這真的是巧合?還是刻意的安排?
“艾薇兒小姐。”宮北澤緩緩站起身,目光淡淡的看向她,語氣調侃道:“確實很巧。”
艾薇兒似乎沒聽出他話里的深意,“沒想到今天我剛和一家時尚雜志在這邊談完一個封面拍攝的細節,”她自然地解釋了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合理原因,目光掃過宮北澤桌上那杯幾乎沒動的黑咖啡和空著的對面座位,“想著上來喝杯咖啡放松一下,透透氣,結果……”她無奈地笑了笑,帶著點自嘲,“就出了個小洋相,還這么巧,又遇到了宮先生您。”
她頓了頓,那雙酷似白音音的眼睛望向宮北澤,“看來我和這座城市,或者說……和宮先生您,還真是挺有緣分的呢?”這句緣分被她用輕柔的語調說出來,帶著點試探性的曖昧。
宮北澤沒有立刻回應。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靜靜地注視著她,仿佛要將她所有的偽裝都看穿。
咖啡廳里輕柔的香頌還在流淌,陽光透過玻璃在他們之間投下清晰的光影分割線。
空氣中,只有無聲的較量在兩人眼神交匯處激烈地進行著。
宮家莊園,葉梓熙房間。
女管家送進來的粥,終究是涼透了。葉梓熙蜷縮在窗邊的單人沙發里,身上裹著厚厚的毛毯,卻依然覺得冷。
她拿起床頭柜上那串被丟棄的月光石手鏈,冰涼的觸感讓她指尖一顫。
替身……孩子……白音音沒死……宮北澤的恨與冰冷這些念頭反復撕扯著她。
一股強烈的想要知道真相的沖動,壓過了心碎和無力感。
她不能再被動地困在這個華麗的牢籠里,任由別人決定她的命運和認知。
她需要知道艾薇兒到底是誰!宮北澤查到了什么?她失去的孩子,需要一個說法!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野火般燎原。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身體的虛弱和頭痛,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賀東的電話。
宮北澤的動作瞬間僵住。掀被子的手停在半空。他看著那清晰的淚痕,看著她眼中那片荒涼,心臟像被什么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翻涌的煩躁和怒意,瞬間被熄滅了一大半,胸口泛起陌生的滯澀。
無聲的對峙在房間彌漫。
最后,宮北澤緩緩收回手。他沒有再強迫她起來,只是將手中的托盤重重地放在床頭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粥碗里的熱氣裊裊上升,模糊了他冷硬的側臉輪廓。
“東西放這。”聲音依舊生硬,但是有些別扭,“愛吃不吃。”
說完,他不再看她,轉身大步離開,背影帶著一絲倉促,房門被輕輕帶上。
葉梓熙怔怔地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粥,又看向緊閉的房門。他剛才……是錯愕?她伸出手,指尖碰到溫熱的碗壁,溫度,透過指尖,微弱地傳遞過來,真實存在的暖意。
床頭柜上,月光石靜靜躺著,光澤在昏暗光線中似乎柔和了些。冰封的絕望邊緣,一絲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暖意,在巨大的陰謀陰影下,脆弱地搖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