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楚云曦沒有去看他,而是對王德使了個眼色。
王德上前,將那份“失而復得”的卷子呈了上來。
楚云曦展開卷子,上面用朱筆批的“下下”兩個字,刺眼無比。她仿佛沒看見,只是將卷子遞給旁邊的一位內閣大學士。
“念。”
大學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過卷子,朗聲誦讀起來。
文章的開頭,平平無奇,但越到后面,越是驚心動魄。從分析歷代治水之弊,到提出“以工代賑”的具體方案,再到規(guī)劃漕運新航道,最后,甚至構想出“變水患為水利”的宏大藍圖。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邏輯縝密,數(shù)據(jù)詳實,仿佛不是一篇策論,而是一份已經可以立刻執(zhí)行的國策。
整個御書房,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篇文章展現(xiàn)出的格局和才華,深深震撼了。
讀完之后,大學士的手都在抖。他看向李綱,又看向地上跪著的王正,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憤怒。
將這樣的經世之文,評為“下下”,還扔進廢紙堆?
這不是有眼無珠,這是喪心病狂!是嫉賢妒能!是禍國殃民!
楚云曦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眾愛卿,覺得此文如何?”
無人敢言。
“與方才那篇狀元之選相比,又如何?”
這一下,更是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李綱和王正的臉上。
林玉軒那篇通篇阿諛奉承的酸文,跟眼前這份氣魄雄渾的國策相比,簡直就是螢火與皓月,不,連螢火都算不上,頂多算個屁。
“來人,”楚云曦的聲音冷了下來,“傳林玉軒,韓世麟,上殿。”
半個時辰后,兩個年輕人被帶到了御書房。
林玉軒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以為是陛下要提前恩賞,臉上滿是得意。而韓世麟,則是一臉的茫然和惶恐。
“林玉軒,”楚云曦看著他,“你那篇《君臣之道》,寫得很好。你且說說,你對‘道’的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