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余的安慰,沒有虛偽的挽留。
冰冷的公正決定四個字,就是她能為他爭取到的全部。
“謝謝首長。”黃初禮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陽光有些刺眼,她將涌上來的淚水硬生生逼了回去。
不能哭,至少現在不能。
回到那個她和蔣津年短暫共享過甜蜜與溫存的小帳篷,黃初禮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她關上門,背靠著冰冷的帆布墻壁,身體緩緩滑落,最終跌坐在地上。
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于洶涌而出,她埋首在膝間,努力不讓哭泣泄露出來。
這里的一切,都殘留著他的氣息。
倉庫的生死一線,極光下的浪漫擁吻,越野車后座抵死的纏綿,那些驚心動魄與極致甜蜜交織的畫面,在她腦海中飛速掠過。
這里存在著他們感情升溫的所有回憶……
許久她才擦干眼淚,站起身,開始默默地收拾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
最后,她才坐到那張簡陋的小桌前,鋪開信紙,握著筆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只化作最簡潔也最沉重的字句:
【津年,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在回京北的路上了,不要為了我做出任何沖動的傻事,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答應我,留下來,完成你的任務,守護好這片土地,別辜負了你的信仰,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蔣津年。】
【我們京北見。】
淚水無聲地滴落在信紙上,暈開了墨跡。她小心地將信紙折好,放進一個干凈的信封。
做完這一切,她提起自己簡單的行李,最后深深地環顧了一眼這個承載了她和蔣津間甜蜜溫暖記憶的小小空間。
然后決然地轉身,掀開簾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融入了營區清晨忙碌的人流中。
帳篷里恢復了寂靜。陽光透過帆布的縫隙,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軍用運輸機巨大的引擎轟鳴聲在跑道上響起,卷起漫天塵土。
黃初禮坐在靠窗的位置,透過狹小的舷窗,最后望了一眼這片廣袤的土地。
蔣津年,留下,好好完成你的使命,我等你回家。
飛機很快加速抬升,沖向遼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