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得胸口一痛,隨后整個身體不受控的向后仰去。
“蔣隊!”李演顧不上此刻的一切,撲向倒地的蔣津年。
蔣津年仰面躺在滾燙的沙礫上,視野里是戈壁灰蒙蒙的、被硝煙污染的天空。
陽光刺眼得讓人眩暈,胸口劇烈的疼痛體內瘋狂攪動,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的痛楚,血腥味瞬間涌滿了口腔。
意識在劇痛的沖擊下開始模糊漂移,劇烈的耳鳴聲尖銳地撕扯著他的神經,蓋過了李演的呼喊。
恍惚間,那片硝煙彌漫的灰色天空取而代之的是京北點綴著疏星的夜幕。
夜幕下,是熟悉的萬家燈火,溫柔而遙遠。
在那片溫暖的燈火中央,一張清麗清晰地浮現出來。
她望著他,眼神里有擔憂,有溫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因他而起的羞意……
身體的力量在隨著溫熱的血液飛速流失,冰冷的感覺從四肢末端開始蔓延,巨大的疲憊感如同黑色的潮水,洶涌地將他吞沒。
他用盡最后一絲殘存的力氣,唇瓣張了張,混合著涌出的鮮血,微弱地溢出口腔:“李演,我要回京北……”
只不過聲音輕若蚊蚋,瞬間被淹沒在戈壁的風聲和依舊激烈的槍炮聲中。
李演撲到蔣津年身邊,雙手顫抖著,徒勞地想要按住他胸口變得觸目驚心的槍口。
觸目驚心的鮮血爭先恐后地從他迷彩服的破口處涌出,浸透了布料,染紅了他身下的沙礫。
“蔣隊!你撐住!醫療兵!醫療兵!”李演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嘶啞得不成樣子,瘋狂地對著耳麥呼喊。
蔣津年此刻眼前一陣旋轉黯淡,劇痛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識,每一次洶涌都試圖將他拖入無邊的黑暗。
他聽到了李演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可這些聲音都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沙塵,變得遙遠而模糊,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
只有意識在慢慢飄散……
于此同時,京北一輛停在影視城的房車里,黃初禮倒水的動作忽然不受控的抖了下,心臟仿佛被狠狠刺了下的疼。
水杯里的水隨之溢出一些,坐在對面的秦愿看著她臉色一瞬發白的樣子,放下臺詞本,關心地問:“初禮,你怎么了?臉色怎么一下子這么難看?”
聽到她的聲音,黃初禮才勉強回過神,努力穩了穩情緒,搖了搖頭:“沒事……”
她一邊說,一邊下意識拿出手機查看蔣津年的消息,但仍舊什么回復都沒有。
剛才心臟一閃而過的刺痛感讓她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她屏著呼吸,又嘗試給蔣津年打了通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