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怎么辦?
分明可以完全不來搭理,分明可以直接強灌藥……
或者再做絕一些,廢了他的修為永絕后患——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他對玉惟就是硬不下心腸。
于是只好這般一讓再讓,在失憶的玉惟面前也完全沒有什么妖君的威嚴。
朝見雪情不自禁地想,要是玉惟失憶的同時智商也稍微降下去一點就好了。
“那個人叫什么名字?”玉惟靜靜問,他猶疑片刻,才順著朝見雪的話,“妖君所謂,私通之人。”
“……”朝見雪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不該問的不要問。”
“哦,”玉惟轉了轉手中晶球,蝴蝶在其中上下舞動,閃爍流光溢彩的光芒,也照得他眉眼一亮一亮,“但我隱約有印象,好似那個人……
名字中有雪。我也不叫什么小荷花。”
朝見雪緊張起來,玉惟捉住他神色變化的一瞬間,道:“妖君果然知道什么?”
喂,現(xiàn)在到底是誰在囚禁誰啊?
朝見雪后悔了,他不該因為他絕食相逼就來的,一退再退,他下意識總是被玉惟牽著鼻子走。
“你就叫小荷花。”他冷冰冰地學著玉惟在一葉舟的樣子說。“不要去想那個人了,那個人騙了你!”
玉惟看他,又說:“若是那個人有難處呢?”
“沒有難處!”
“妖君又不是那個人,怎知他沒有難處?”
朝見雪煩了,他現(xiàn)在不想要與他糾纏這些問題,根本毫無意義。
他背對過身體,不再理睬。
說到底,玉惟只是失憶了才這么說,要是他想起來以前的事,指定面對他就說不出這些好話了。
怎么會有人這么傻,被騙了感情還對他念念不忘?
只是,朝見雪承認,在玉惟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有那么小片刻,跳得格外快。
他不得不正視自己戴著面具的原因,不讓玉惟知道自己還活著的原因——
是他害怕玉惟會用當初那種帶著絕望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嗯,害怕。
玉惟觀其項背,的確沒有再轉過頭與他說話的可能了。
他的情緒一下子低沉,晶球中的蝴蝶也似感受到了一些氣息,停住不動。
再過了兩日,朝見雪飲了些酒回來。
但他神志還清醒,玉惟依舊不放棄,在他打盹的間隙,溫聲問:“我究竟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