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點?”
“薄利多銷嘛,我一個月連做好幾單的。”
手掌劃過她的頭發(fā),我的手指小心拿起發(fā)梢,慢慢搓開:“那也不多啊。能維持生活開支嘛?”
她笑起來:“能。這房子租金才幾百元,不過是離學校遠。平時在學校吃飯,中午睡在學校。晚上回來。”
我想起黑洞洞的巷道和女人突然潑過來的水,皺起眉頭:“你干嘛不向爸媽借點錢,這里看上去就不安全?!?/p>
“他們不知道,我也不想找我媽要錢。我爸,偶爾幾個電話而已……喂,你過來就是為了教訓我嘛?”
“沒有,擔心你而已。”我將雙手附在曹希文的臉頰上,可能她沒注意到,她的眉心已經(jīng)有幾個痘痘了,眼球上有些血絲。
曹希文不打算按照父母的建議考公或者做老師?!澳遣贿m合我,”她當時說,“我呆在那樣的地方遲早會枯萎?!蔽艺f要借錢給她,曹希文剛聽到就拒絕我。讓我好好準備考雅思,她自己的事情不要管了。
曹希文把我搭在腰上的手臂拿開,起身開起暖氣。
“你平時不用的話就沒必要開了,我不冷?!?/p>
“我冷,行嗎?”曹希文輕哼一聲,“我冷到手都出紫紅色的血絲了?!?/p>
我啞然失笑。
洗漱完之后,我換上睡衣,先鉆進被窩。室內(nèi)的空氣本來是暖的,可床上沒有電熱毯,躺進去像躺進棺材一樣,又冷又硬。
我往她睡的位置挪了挪,希望能用體溫暖和床單。曹希文站在床邊,手機的屏幕亮著。
發(fā)完最后一條短信,她掀開被窩使勁把我往旁邊擠?!案陕镎嘉椅恢?!”
“沒良心,還不是看你被窩太冷想幫你暖暖。”
“嗷,謝謝你。”
“你干嘛不早點說你要來n市,這樣我就可以把工作全部往后推了?!?/p>
我的目光滑過她的眉眼:“嗯……報復你,你上次突然出現(xiàn)在b市把我嚇一跳,課后都沒簽到直接跑出來接你。害得我扣了一分?!?/p>
“那真是對不起,不過你的績點在乎那考勤的一分嗎?”
“在乎,一分一操場。”
曹希文眼睛彎起來,床頭柜開著小小的燈,光落在她眼睛里折射不同的光。
“我明天早上要發(fā)傳單,做兼職。先睡了?!辈芟N年P上燈。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被曹希文收拾的聲音吵醒,干脆起身跟她一塊出門。
“你可以等我回來,幾個小時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