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微微一笑,拱手道:“還請姬前輩放心,有卓玉在,定不會讓陸宛師弟受傷?!?/p>
卓玉身為靈鶴宗大弟子,年紀(jì)輕輕身居高位,為人處世卻極為得體,分寸恰當(dāng)。姬慕容想起這一路他對自己師徒二人體貼的照顧,又道他武功不低,陸宛跟著他倒是不怕受傷。
何況陸宛正是好玩的年紀(jì),看什么都帶幾分新鮮。他們師徒難得出門,借此機(jī)會讓陸宛多交幾個朋友也有助于他日后獨(dú)自行走江湖。
“也好,”姬慕容看向陸宛,“不過你卓玉師兄要務(wù)繁忙,你莫要貪玩,耽誤師兄時間。”
紙傘揚(yáng)起,露出一張極為年輕的臉來,沖著姬慕容點(diǎn)頭:“徒兒知道。”
山谷中霧氣圍繞,周圍的野草樹木沾滿水汽,青翠欲滴。就連空氣也無比新鮮,入了谷,鼻間除了雨水激起的土腥味便是草木清香。
阮哲撒完魚塊回來,立在門口有些警覺地豎起耳朵,隱隱聽得兩道腳步聲。
這兩道腳步聲相差甚遠(yuǎn),一道沉穩(wěn)內(nèi)斂,在這谷中行走自如,如履平地;另一道雖然輕盈,卻有些狼狽,聽起來磕磕絆絆,讓人懷疑此人隨時都會被腳下的枯枝野草給絆倒。
“有人來了,我出去看看。”
匆匆留下這樣一句話,阮哲丟下同伴小跑出木屋。
等他出了門,那兩道腳步聲也來到了門前。
阮哲瞧見了來人。
確實是兩位,右邊這位身著靈鶴宗的白鶴宗服,腰間掛著佩劍,身材頎長,俊朗不凡。
左邊那位撐著紙傘,被紙傘遮了半邊臉,看身形似個少年。握住傘柄的手指細(xì)長,色若白瓷,手背上隱約可見青色脈絡(luò)。
少年白靴上沾滿泥濘,想來便是那道磕絆腳步的主人。
“咦,”少年揚(yáng)起手中紙傘,望向阮哲有些疑惑道:“你身上有股血腥味。”
卓玉身上的宗服跟他們普通弟子的大有不同,負(fù)責(zé)飼鶴的阮哲在宗內(nèi)地位不高,竟沒有一眼認(rèn)出大師兄來。
阮哲原本在打量卓玉身上的宗服,聽到少年的聲音下意識看過去,忽地對上一雙狹長的眼。
這雙眼瞳仁極黑,讓眼睛的主人在注視別處時生出一股認(rèn)真之意。
對著這樣一雙眼,阮哲張口便解釋:“此事已經(jīng)派人去報告掌事長老了,就在不久前我與另一位師弟在谷中撿到一名不知身份的男子,我們見他傷得重便把他抬到木屋來了。”
少年走至屋檐下收了紙傘,抖掉傘面上的雨水,將紙傘立于一旁,輕聲詢問:“我可否進(jìn)去瞧一眼?”
雖然用了詢問句,可他的指尖都觸到木門了——阮哲苦笑:“公子請進(jìn)?!?/p>
被丟在屋子里的那個弟子聽到動靜伸長了脖子,目光掃到卓玉臉上時頓了一頓,隨即驚道:“大師兄!你怎么來了?是掌事長老讓你過來的嗎?”
“大師兄?”
擋在卓玉面前的阮哲一愣,連忙轉(zhuǎn)身行禮:“原來是大師兄,師弟眼拙了。”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