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語差點又忍不住笑出聲。
江雪瀾不著痕跡地掃視了她一眼,她當即低下了腦袋,掩飾性地輕咳兩歲:“咳咳。”
好在具行云現在顧不得她。
因為陸宛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看著具行云,淺笑道:“你生氣了,卻不敢讓他上來殺我。”
他看了具行云身邊的男人一眼,“因為你知道,若是他不在身邊,你根本應付不了周圍的人。”
他將具行云心中所想一語道破,具行云臉色變了又變,由青到白,著實精彩。
程軒訝異地挑了挑眉,瞬間了然。
陸宛一來他便注意到了,還奇怪他為什么一直不肯下樓來。他如今這般刻意地激怒具行云,讓具行云將怒火轉移到他身上,但是卻不敢對他貿然出手。
這樣一來,既不會讓自己受傷,也保護了樓下眾人不受威脅,還能撐到上山報信的弟子帶長老過來。
具行云身邊那傀儡雖厲害,卻只有一人,有武功高強的長老在場自然能將他拖住而不讓周圍的弟子受傷。
若不是明通長老剛到不久就被峨眉派的人接上山,他們此刻也不會處于如此被動的局面。
教導無方
陸宛負手站在二樓,脊背挺直,下巴微微抬起,望向具行云的眼眸中滿是從容,毫不畏懼地與之對視。實際上他藏在身后的手早就緊張的攥起來,指甲嵌進肉里帶起些許刺痛感,讓他勉強打起精神,硬著頭皮與具行云對峙。
具行云瞇起眼睛看著他,面色陰晴不定,似乎在考慮當下的局面該怎么破解。
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陸宛間接害他失去雙手,他肯定不能放過陸宛。但是他的傀儡也不能離開他左右,否則以他現在的本事怕是在這些名門弟子手中撐不下一個來回。
干枯的臉,陰鷙可怖的眼神,被他盯得久了,陸宛后背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發根也隱隱泛起潮意。
正當他膝蓋一軟,快要站不住時,一只蒼白有力的大手穩穩扶在他背上。
江雪瀾站在陸宛身邊,垂眸打量著具行云帶來的那個傀儡,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個蓬頭垢面的傀儡有些眼熟。
只是他也太臟了些,面容完全隱藏在污垢之下,仿佛離得近了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臭味。
若不是受蘭公子的身份限制,他恐怕早就下去試探一下那個傀儡的身手。
有了江雪瀾在身后做支撐,陸宛稍微有了些底氣,微微偏過臉去望了江雪瀾一眼。
江雪瀾一身華貴紫袍,束金冠,俊臉微沉,一只手扶在他背上防止他腿軟露出破綻,在旁人看來他只是有些漫不經心地將手搭在他身上而已。
陸宛瞧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心想其實蘭君燁這張臉,細細打量的話與江雪瀾原本的容貌還是能找出一些神似之處來的。
眾人僵持著,沒有人敢主動打破這份有些詭異的平靜局面。
直到門外傳來馬蹄聲,幾個去報信的弟子氣喘吁吁地帶著救兵趕來:“白師叔!就,就是這里!”
具行云察覺到危險,一腳踢向桌腿,將面前的桌子往擋在自己正前方的弟子身上踢去。他本人也借著踢桌子的慣性往后滑出一段距離,嘴里指使著傀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