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義哪敢說話,他恨不得把肩膀聳到腦袋那么高,將自己團成一只鵪鶉。
好在晏時和不向他大哥那樣直接遷怒小義,他很快又恢復了那副爾雅溫文的樣子,囑咐小義好好做事不要偷懶。
拿過架子上的白布擦了擦手,他丟下一眾需要監管的弟子,徑直向外面走去。
他一走,原本忙碌的弟子們全都圍到小義跟前來,“義哥義哥,峨眉的女弟子好看嗎?”
“陸師兄為什么不回來啊,閻王……晏師兄這幾天都和顏悅色的,少發了多少脾氣,今天怎么突然變臉了。”
“外面肯定很好玩吧,咱們在谷里每天不是干活就是背醫書,我要是陸師兄我也不想回來。”
“義哥,我們……”
“噓,快干活。”
小義挨完罵沒多久,暫時沒有心情陪他們插科打諢,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制止了大家喋喋不休的問話,他取了油紙鋪到桌上開始配藥。
其他弟子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是真的準備干活,只好老實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
“師父,您不是說會把如月帶回來嗎。”
晏時和掀了掀袍子跨過門檻,發現自己的大哥先自己一步過來了,正壓著臉坐在虞君兒旁邊。
“師父,大師兄。”
見他進門,坐在桌后的兩人一起看過來,晏時和笑著打了招呼,走到桌邊拉了個椅子坐下,動作極為自然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虞君兒個子不高,又生了張童顏,坐在自己的兩個徒弟中間十分的嬌小可人。
她先是瞪了說話不客氣的晏清河一眼,這才看向晏時和,“你也坐不住了?”
晏時和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笑著與她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真是搞不懂,”虞君兒被自己的兩個徒弟氣笑了,“人家小如月從小就不待見你們,見了你們倆就跟見了癩皮狗似的,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你們倆怎么還就喜歡追著人家不放。”
因為總是把陸宛欺負哭,這兩個人從小沒少挨虞君兒的揍,老二還好說,他嘴甜會哄人,一看虞君兒拉下臉來馬上就認錯。老大晏清河是個硬脾氣,每次光頂嘴都能把虞君兒氣死。
虞君兒真就納了悶,谷里頭住著不少戶藥農,小孩子那么多,這兩個人怎么就喜歡欺負陸宛。
小時候不懂事也就罷了,現在都這么大了,也到了成年的年紀,怎么還是喜歡纏著她師姐的寶貝徒弟。要是尋常人也就罷了,不消這兩個徒兒主動提,虞君兒自然會把人抓回來給兩個徒弟做玩伴。
陸宛可是姬慕容唯一的弟子,虞君兒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對上自己的師姐還是有幾分尊敬的。
虞君兒越想越頭疼,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徒弟,與一臉和氣的晏時和不同,晏清河一直冷著臉:“我要去找他。”
“你去找誰?”
虞君兒圓眼一瞪,“小子,別以為你長大了我就不打你了。”
“你要打就打,”晏清河毫不懼怕地對上她的目光,“反正我要去。”
晏時和倒是沒有說什么,他低頭抿了口茶,垂著眼睛若有所思。
陸宛披著江雪瀾的外衣坐在車里發呆,思索著怎么從江雪瀾手里逃出去。
江雪瀾貴為一教之主,哪怕并不奢靡,屬下給他準備的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陸宛披著他的衣服,柔軟的布料很服帖的搭在肩上,勾勒出薄薄的線條。
他身形不算瘦小,不過比起尋常男子確實細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