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客氣,抓起一只油光發亮的醬肘子就啃。
這將軍府,從主子到下人,分明都在演一場大戲。
可他們演給誰看?鎮國夫人心聲里提到的“宮里的眼線”,究竟是誰?
我一邊啃著軟糯的桂花糕,一邊覺得事情遠比我想象的復雜。
在我風卷殘云般掃平了半桌飯菜后,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鎮國夫人冷著一張臉,帶著蕭云瑤踏了進來。
【天,嫂嫂吃得好快!看來是真的餓壞了!】蕭云瑤心疼地想,【桌上這點心好像不夠,要不要再讓廚房送點過來?】
鎮國夫人凌厲的目光掃過桌上的空盤,眸色一沉。
【這孩子……在侯府到底受了多少苦?竟餓成了這樣。唉,戲還得演下去,為了川兒……】
她定了定神,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鬧夠了?”
我擦了擦嘴角的油光,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怎么?怕我吃窮了你們將軍府?”
“你!”蕭云瑤跺腳,按劇本接話。
鎮國夫人抬手制止她,冷冷地對我下令:“沖撞夫君,毫無婦德。即日起,你就在此思過,每日一碗清粥,什么時候知錯了,什么時候再出來。”
說完,她拂袖而去,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蕭云瑤跟在后面,回頭飛快地對我擠了擠眼睛。
【嫂嫂你放心!我們是演給壞人看的!晚上我再給你送好吃的!】
“哐當——”
銅鎖落下的聲音,冰冷又沉重。
我獨坐在這間名為“思過室”的囚籠里,雖然吃飽了,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們是好人,她們在幫我。
可這種幫助,包裹在呵斥、禁足和欺瞞之中,讓我感到一種喘不過氣的壓抑。
我像一個被強行拽上臺的伶人,他們都在臺下為我鼓掌,卻沒人告訴我,這場戲的結局是什么,而我又將去往何方。
這種被善意操控的無力感,比單純的虐待,更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