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并不在現場,但在昨天的夢里,他夢見一間四面都是白色的屋子,屋子里很空,只有一張冰冷的手術臺。
而謝淮舟被束腹帶捆在手術臺上,眼睛像玻璃珠一樣空洞,沒什么情緒地睜著。
謝淮舟被注shele肌無力的藥劑,身上還有沒愈合的手術創口,血跡斑斑,像一只被拔去了獠牙的野獸,只能任人宰割。
而他只能隔著一扇厚重的玻璃,無能為力地看著這一切。
他手無寸鐵,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謝淮舟被人從房間里推了出去,消失在他眼前。
房間變得更加空空蕩蕩,除了一張手術臺,什么也沒有。
四周一片耀眼的白色,他崩潰的哭聲在這片空曠的區域回蕩,卻只有他自己聽見。
他那一刻根本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的,醒來后才發現自己還睡在臥室里,時間還很早,屋子里昏昏沉沉,還殘留著木犀香薰的味道。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臉上和枕頭上都是shi的。
如今離這個夢已經過去有一小時了,他坐在小圓桌旁喝著咖啡,心跳卻還沒有平靜。
也許是這個夢太真實了,他醒來后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想撥通謝淮舟的光腦。
但他拿起光腦的那一刻,恰好收到了來自謝淮舟的消息。
很簡短的一行字,跟他說“早安”。
他才又怔仲地垂下了手。
他當然知道謝淮舟現在已經平安了。
謝允成早就被謝淮舟送去了精神病院,再沒有人能對謝淮舟造成威脅了。
但他卻又不受控制地想起,謝淮舟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健康者。
謝淮舟還患有信息素缺失癥。
他跟謝淮舟的重逢,就建立在這場陰差陽錯的病上。
他跟謝淮舟交易的籌碼,就是他具有安撫功能的信息素。
可如今他已經不在謝淮舟身邊了。
即使他留下了提取液,也只能扼制和減緩,不能治愈。
當初在謝家的時候,醫生就曾經迂回地跟他說過,要想徹底治愈謝淮舟的缺失癥,他最好能跟謝淮舟最終標記。
但他跟謝淮舟之間,從頭至尾,都只有一次倉促的臨時標記。
他下意識摸了下后頸,那里的皮膚光滑如玉,已經沒有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