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不堪的樣子。
謝淮舟甚至不是清醒的,他被注shele大量的鎮定劑,現在才有了片刻的安靜。
隔著這層宛如水面的玻璃,顧謹亦清楚地看見這個在他面前總是冷靜鎮定的男人,現在變得像個要被暴力鎮壓的怪物。
他英俊白皙的臉上帶著猙獰的口枷,四肢都被沉重的金屬枷鎖束縛著,白色的襯衫領口沾著斑斑點點的血。
顧謹亦的視線往下,發現他的手指關節也是破損的,枷鎖上有輕微的扭曲變形。
但謝淮舟的無名指上,還戴著他們的結婚戒指。
而在謝淮舟的身邊,放著幾件穿舊了的柔軟衣物,是顧謹亦留在謝家沒有帶走的。
這幾件不起眼的衣物,像一道防線,將謝淮舟封鎖在了后面。
他沉睡著,但睡得并不安穩,眉頭緊鎖,像是夢里也在作困獸之斗。
隔離室內好一陣子沒有人說話。
顧謹亦的手慢慢貼上了冰冷的玻璃。
屋內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他錯以為能聽見謝淮舟的呼吸聲。
他來白帝星前,根本沒想到他和謝淮舟的見面,會是這樣的。
謝淮舟在他的記憶里永遠是從容冷靜,滴水不漏的樣子,無論是六年前要離開他,還是六年后面對他的分手,謝淮舟總是理性而鎮定。
可現在他卻看見謝淮舟最落魄的樣子。
明明是帝國無數oga夢寐以求的英俊情人,可現在的謝淮舟,卻像被拋棄的野獸,連夢中都不得安寧。
顧謹亦又往前湊了一點,睫毛輕輕掃在玻璃上。
這不是他第一天知道謝淮舟生病的事實,但卻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謝淮舟因為他的離開,變成了什么樣子。
原來他不在的那些歲月里,謝淮舟是這樣的。
謝柯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其實他多少盼望顧謹亦看見這樣的謝淮舟能心軟。
但他此刻卻什么也無法從顧謹亦臉上看出。
顧謹亦只是安靜地望著謝淮舟,沉默如一尊雕塑,除了微顫的睫毛,根本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