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低笑了一聲。
那笑聲很輕,卻像一根羽毛,精準地撩撥在溫晴已經(jīng)快要爆炸的神經(jīng)上。
“你笑什么!”
顧明淵抬起眼,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沒有被母親質問的惱怒,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沉溺的溫柔。
溫晴看得心頭一凜。
她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二十多年前,顧修平看那個女人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像是著了魔,失了心,全世界只看得到那一個人,愿意為她放棄一切。
溫晴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那眼神像是要在他臉上燒出兩個洞來。
“媽,”他開口,聲音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瀾,“你和我爸是聯(lián)姻,門當戶對,強強聯(lián)合,是當年京城人人稱羨的典范。”
溫晴一愣,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
“可這么多年,你快樂嗎?他快樂嗎?”
這個問題像一把沒有開刃的鈍刀,不鋒利,卻帶著沉重的力道,狠狠地捅進了溫晴的心口。
她臉上的怒火瞬間凝固了。
良久,溫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絲敗退后的疲憊:“所以,你就要學你父親?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快樂’?”
“不,我跟他不一樣。”顧明淵看著自己拇指上的扳指,眼神里是溫晴從未見過的、一種近乎貪婪的占有欲,“他守不住,只能退。”
“而我,”他抬起頭,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想要的,就必須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溫晴氣笑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父親是怎么變成今天這副樣子的?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足以毀掉一個男人,毀掉一個家!”
“她不一樣。”顧明淵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