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里出來,我們就和張韻兄妹分開了,離別前張韻說如果我再來南方,就去魔都找她,到時候提她的名字就行了。
張韻和張默走后,我和夏半煙也驅車返回冰城。
趕到冰城,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張道陵手腳被廢,雙耳失聰,但眼睛應該是能看見的,之所以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想來也是因為經受巨大的打擊之后,對他的精神狀態造成了嚴重影響。
但回到住處后,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張道陵的目光抖動得很厲害。
“師父……”
我正準備對張道陵說話的時候,夏半煙卻忽然碰了我一下,搖搖頭,示意我不要打擾張道陵,隨即帶著我走出院子,讓張道陵一個人待在院子里。
“你師父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強者,沒想到現在卻落到這步田地,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所以心病才是最難醫治的。”夏半煙嘆了口氣說。
雖然我和張道陵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我也知道他是心高氣傲之人,落到這步田地,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夏半煙話鋒一轉道:“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對方的實力太強了,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所以給張前輩報仇這件事,還得再從長計議。而且,張前輩生活無法自理,需要人照顧,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張道陵這件事,我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仇是一定要報的。
但夏半煙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報仇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以我現在的實力,別說給張道陵報仇,一旦遇到古云和石顏荷,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還有就是張道陵需要人照顧,身體上的傷很好治愈,但精神創傷很難治愈。
“先待在冰城吧,過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夏半煙點著頭說:“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今天來不及了,明天早上我們帶張前輩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擺手說:“人已經成這樣了,還有什么好檢查的?”
去醫院檢查,對張道陵來說不僅是肉體上的折磨,也是精神上的折磨,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治愈心病。
“那好吧,我就不進去了,你多費點心,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時間不久,夏半煙也回家了。
自從那次和我一起去古月山莊以后,夏半煙就沒有再回過家,轉眼已經是年根,夏半煙也歸心似箭。
送走夏半煙后,我回到院子里,腳步放得很輕,再加上張道陵雙耳失聰,所以并沒有發現我靠近。來到張道陵的身后,我忽然看到張道陵的眼角有些濕潤,額頭上的青筋凸起,情緒逐漸變得失控,抬起胳膊不停地拍打著輪椅。
看到這一幕,我心里也猶如針扎一般,急忙按住張道陵的雙手說:“師父,別再折磨自己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我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張道陵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所以無論我說什么,都無法讓張道陵保持冷靜。
后來我干脆推著張道陵去了臥室,讓他躺在床上,良久之后,張道陵的情緒才逐漸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