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賣花女嚇得直哆嗦,花籃都掉在了地上,月季撒了一地。
“趙三公子又在做好事呢?”王正抱著胳膊從旁邊走過來,語氣里滿是嘲諷,“好事做到搶民女頭上了?”
那少年正是青州城主的三公子趙闊,聞言轉頭瞪過來:“哪來的臭鏢師,也配管小爺的事?”他看見王正身后的魏珩,穿著粗布衫,懷里還揣著本舊冊子,頓時笑了,“喲,這是你們鏢隊的小要飯的?還識字呢?別是偷來的吧?”
魏珩沒理他,只是把《一字訣》往懷里按了按。
“小爺跟你說話呢!”趙闊覺得失了面子,沖護衛使了個眼色,“把他那破書搶過來,給小爺燒了!”
一個護衛獰笑著上前,伸手就抓魏珩的胳膊。魏珩側身避開,腳步微動,剛好躲到護衛身后,動作快得像陣風。護衛撲了個空,惱羞成怒,反手就往魏珩后心拍去。
魏珩還是沒拔劍,只是借著轉身的勁,手肘輕輕往護衛腰側一撞——用的正是練劍時悟的巧勁,看著輕,卻正好撞在對方發力的空當。護衛“哎喲”一聲,捂著腰蹲了下去。
“反了天了!”趙闊氣得臉都紅了,“給我打!往死里打!”
剩下幾個護衛立刻拔出刀,圍成個圈,刀光閃閃的,眼看就要動手。王磊剛要上前,卻被魏珩按住了。
“王叔,我來。”魏珩低聲道,手里還攥著那本《一字訣》,心里忽然記起冊子上的話,“解一結,長一寸”,或許眼下這局面,就是個我該解的“結”。
他后退半步,照著《一字訣》的口訣,試著引氣入體。果然如老頭所說,那股氣很容易就被牽引著,像條小蛇似的在丹田附近動了動,雖微弱,卻很清晰。
護衛的刀劈了過來,魏珩不躲不閃,氣脈里的小蛇似有了流轉,輕輕一扭。他腳步順著刀風的方向微轉,像避開浪頭的船,剛好讓過刀鋒;等對方力道用盡,他手腕一翻,用劍鞘在護衛肘彎處一磕,動作干凈利落,正是“該止時不貪”的道理。
不過片刻,四五個護衛就全倒在了地上,刀扔得滿地都是。魏珩站在中間,氣都沒喘,丹田那股氣卻比剛才更活躍了些,像是解開了個極小的結,長了那么一絲絲。
趙闊看得目瞪口呆,指著魏珩說不出話:“你、你等著!我爹是青州城主!我讓他把你們全抓起來砍頭!”
“砍頭?”王正嗤笑,“就憑你調戲良家婦女?要不要去衙門評評理?”
這時,鏢隊一少年小石頭舉著根糖葫蘆從人群里鉆出來,嘴里還塞得鼓鼓的:“我看見了!是這個胖子先動手的!”他身后跟著幾個半大孩子,也跟著嚷嚷:“對!我們都看見了!”
趙闊被堵得啞口無言,臉漲得像豬肝,最后一跺腳:“我們走!”帶著護衛灰溜溜地跑了。
賣花女連忙給魏珩道謝,魏珩搖搖頭,摸了摸懷里的《一字訣》,忽然覺得這冊子或許真的不簡單。那氣脈里的小蛇,好像正等著他去解開更多的結,去走更長的路。
王磊看著他,眼神里多了些異樣:“這《一字訣》……還真有點門道?”
魏珩握緊冊子,抬頭笑了笑:“好像……是有點。”
陽光穿過梧桐葉,落在青石板路上,也落在魏珩懷里的冊子上。那本被人瞧不起的《一字訣》,仿佛藏著條看不見的蛇,正隨著少年的心跳,慢慢舒展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