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九扒拉兩口飯,含糊不清地說,“你們老外不是最講人權嗎,吃飯權要不要?”
安娜拿起一次性筷子,掰了好幾次才掰開。
她小口吃著土豆,醬汁沾到嘴角。
劉九把自已盆里的肉片撥到她那邊,“吃完,別浪費。”
窗外的雪又下大了,碎冰碴子敲在玻璃上。
吃飽喝足,有人慌慌張張跑來,羽絨服領口都跑歪了。
他喘著粗氣,差點一頭栽進空飯盆里。
“九哥,l育館那幫人,龍哥帶頭的,朝咱這邊來了!”。
劉九正剔牙,聞言把牙簽一折兩段。
他踹開椅子站起來,課桌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噪音。
“操,送上門找不痛快,”
他扯著嗓子吼起來,聲音震得窗戶嗡嗡響。
“都他媽抄家伙,列隊!”
飯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行政樓里的人像炸窩的馬蜂,四處找棍棒。
安娜端著半盆冷掉的土豆泥,茫然地站起身。
她看著瞬間劍拔弩張的人群,碧眼里全是困惑。
“這是……要開聯誼會?”
她小聲用她那口音奇怪的中文問道。
旁邊正掄棍子的瘦猴差點笑岔氣。
“姐們兒,你這腦回路是接的wifi嗎?”
劉九一把將她拽到身后,力道大得讓她踉蹌了一下。
“人質就有人質的自覺,找個墻角蹲好,”
“可《日內瓦公約》規定……”
“規定你個頭,去那蹲著,抱頭,國際慣例懂不懂?”
劉九不再管她,轉身對著亂糟糟的隊伍吼。
“都他媽精神點!別讓那幫雜碎看了笑話!打贏了,大家都可以吃香喝辣,輸了給別人當牛讓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