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道:“我都看到了。英雄出年少。至于中正純仁,則更難得。”她轉向小喬,“你的兄弟很好,可見素有家風。”
其余人也紛紛附和。
喬慈俊臉微微泛紅,露出忸怩之色,再次躬身,恭恭敬敬地道:“老祖母謬贊,小子愧不敢當。”
徐夫人含笑點頭。
小喬忙也向徐夫人道謝,和朱氏一道左右攙她上了馬車。
這樣的場合里,小喬無法和他能夠單獨說上什么話。
她彎腰跟進馬車的時候,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魏劭。這回見他也正在看著自己。
她和他對望了一眼,隨即入了馬車。
晚上等他回來,她決定和他談一下。
在回去的路上,小喬心里想道。
魏劭目送載著家中女眷的馬車漸漸遠去,與近旁的太守們敘話,請他們先行入城,盛宴將開。
李典帶著神色躍躍的喬慈過來,軍禮后笑道:“我是特來向主公借人的。喬小公子校場揚名,一眾兄弟都要與他喝酒結交。不知主公放人否”
李典是當世能絕對排的上前三的名將。喬慈從前在兗州時就知道他的名字。見他竟然親自來接自己,惶恐之余,心中也是十分歡喜,千百分地愿意親近,眼中不自覺便放出了期待之色。
魏劭看了他一眼,道:“得大將軍如此賞識,還不道謝”
喬慈忙向李典道謝。
李典哈哈一笑,領他而去。
魏劭望著兩人背影遠去,再一次地,將視線投向了他的兄長魏儼。
從擂臺下來后,他就沉默著。方才雖然和他一道送了徐夫人到此,但他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
他已獨自離開。
校場的青龍門外,到處都是人。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攢動的人群里。
這一日,漁陽城內城外,熱鬧一直持續到了天黑。
魏劭終于從持續的宴樂中脫開了身,獨自騎上一匹馬,往城西而去。
漁陽城中有限令,為避擾民,若非緊急軍情,不得在街道之上縱馬奔行,違者要受笞刑。
這限令還是魏劭自己在幾年前頒布的。頒布之初,一個輕車將軍犯令,縱馬行于鬧市,被他命人于衙署打了三十軍棍。自此令行禁止,再無人敢犯。
這一刻他自己卻犯了。
他縱馬疾馳,釘了鐵掌的馬蹄如同雨點急促落擊著平整而寬闊的石頭街面,驚動晚歸路人。
路人已經許久沒有遇到這樣的景象了,紛紛駐足,看著一人一馬穿破遠處夜色,如風般從身側疾馳而過,轉眼再次消失在了夜色的盡頭里。
天色已經昏黑,路人并未看清馬上那個人的模樣,抱怨了幾聲。
魏劭聽不到來自身后的抱怨聲。
這一刻他也渾不在意這些。
白天里,他幾乎沒吃下去什么東西,只喝了許多的酒。一肚子的酒。